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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和香蕉都是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
除了变着法子欺负自己之外,香蕉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自打这小子死皮赖脸缠上自己以来,柚子便把他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比如说如下场景:
“我说你梳妆打扮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说好的体育系钢铁直男呢?”柚子趴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本来两人说好今天一起去逛街,结果变成了柚子早早收拾好,等着香蕉摆弄他那堆瓶瓶罐罐,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
“柚哥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可是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吸血鬼哦,如果不做好防晒工作的话就会被蒸发掉的。”
“吸血鬼可还行,那怎么平时没见着您猎食呐?”
“人家不是都说一滴精十滴血吗,您不就是我的专属血库吗,哼哼。”
香蕉开着黄腔就走过来作势要啃自己脖子。
“卧槽给我正常点啊别过来哎哈哈哈。”敏感的锁骨被细碎的发丝蹭到,柚子痒到笑出声,忍不住伸手要推开对方,“臭小子还真啃上了,滚啊。”
每次的斗争都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毕竟这小子是个生龙活虎的运动大佬,而自己不过是一介缺乏锻炼的社畜,就算被对方单手压制然后被另一只魔爪蹂躏全身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停,停手啊哈哈哈你他妈有毒啊哈哈哈哈哈哈。”
“柚哥你又瘦了,瞅瞅您这排骨”香蕉用手指戳着柚子的软肋,“平时不好好吃饭,天天喊你跟我去撸铁你又不去,再这样下去得变成白骨精了吧。”
“要你管!啊哈哈哈哈狗爪子别往衣服里伸啊!”
往往,好好的逛街计划就是这么泡汤的,计划外的滚床单次数+1也是这么来的。香蕉人如其名,猛如泰迪,一根大蕉每每让柚子汁水四溅——柚子都不记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其实,他甚至都有点记不清自己和香蕉在一起有多久了。
“合租的小男朋友是体校练游泳的香蕉君,关于这一点,暂时还没有向同事和家人出柜的打算”;
“这小子虽然是体育生,但骚话张口就来,每次都令人哭笑不得”;
“器大活好,作为床伴可以打90分,有10分是扣在了喜欢拿挠痒痒当前戏这个见鬼的癖好上”;
“我真他妈爱死了他”。
柚子觉得,以上这些陈述仿佛就同一加一等于二、光速约等于299792458 m/s那样,乃是神明在鸿蒙初开之时便制定下的无可违逆的公理,柚子就该配香蕉,有什么问题吗?有的歌词里写道“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柚子则表示自己的人生也好,世界也好,都是在遇见香蕉之后才被赋予了存在的意义,如果有一天香蕉跟自己分手了,那绝逼是整个多元宇宙都药丸的节奏。
柚子的生活很有规律。合同上写的是朝九晚六,实际上常常要996,加班回到家累成狗,滚到床上被香蕉连捅带榨汁一番折腾,然后沉沉睡去。香蕉总是吐槽说柚子身娇体柔,殊不知他自己也难辞其咎——要不是夜夜笙歌,柚子说不定还能匀出20分钟喝杯温牛奶,做个睡前柔软操啥的。就现在这样,他还能保持第二天咬着牙去单位准点打卡,恐怕真的是因为香蕉汁大补的原因吧。
不过这周不太一样——柚子病了。
可能是因为换季太过于突然不小心中的招,头天晚上回家吹了点儿风,只是轻微头疼而已就没太在意,原以为睡上一觉就会好点,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烧到不省人事。柚子迷迷糊糊挣扎着想要起床喝口水,滋润一下滚烫的喉咙,他摸到一团冰冷但是柔软的东西,那是香蕉伸手拉着了他,那小子一脸蕉急地坐在床边,居高临下拿两个鼻孔瞪着他,“我跟我们教练请了假,顺便也给你的单位打过电话了,今天就别上班了,先吃退烧药休息休息,不行咱等会再上医院。”
草,那我跟另一个男人同居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柚子突然想到这一点,欲言又止。
“别担心。”香蕉看出了柚子表情里的疑惑“我跟他们说的是我是你爸。来,儿子乖,吃药药。”
“操你妈的”柚子虚弱地骂道,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下形势不妙,只有任凭香蕉摆布。香蕉递来温水和药丸,帮他用湿毛巾敷头降温,安顿他躺好。柚子闭上眼睛,在头部的钝痛间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人一病就容易做噩梦,柚子梦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世界没有实体,只有抽象的线条和色块,用一种气死设计师的方式胡乱组合在一起。“欢迎来到limbo”梦里有一个神秘的声音跟他说。Limbo?柚子觉得这个词好熟悉,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里是你潜意识中的欲望具象化的领域,希望你在这里玩得愉快。”那声音抛下这句就神隐了,柚子隐隐觉得大事不好,拼命想要醒来,但却像被鬼压床似的根本动弹不得。跟着,梦中的虚空里竟然凭空生出了一堆不可名状的怪异向他袭来,那些东西缠住他的四肢,然后开始在他的身上滑动。冰冷、黏稠……
“哎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卧槽!”
“我挠尼玛呢,病成这样还有力气做春梦?”有人用中指关节在柚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是香蕉,“想玩儿tk啦,等你病好了再好好满足你。”
柚子被这一敲,悠悠醒转过来,太阳穴底下一跳一跳的还在刺痛。他心有余悸,喘了两口粗气说:“妈的,做噩梦了,差点儿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香蕉突然正色道:“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没看过,倒是听人剧透过大概的剧情,就是说梦中梦的故事嘛。”
“没看过就好”,香蕉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机器人似的平板声调煞有介事地说道,“您好,当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请赶快醒来。您已经昏迷三年了,我们尝试了新的治疗手段,向您的大脑中传输了这条消息,但却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以何种形式出现在您的梦里。所以,请赶快醒来。”
“什么捷豹玩意。”柚子知道香蕉喜欢一本道,但是没想到他还会玩这种网络土味过气梗,“这么说吧,就你刚刚说的那个段子,我十年前在QQ空间里就看过了。”
“嘿,没想到你小子还敢执迷不悟,看来今天的全身穴位刺激疗法还要加大力度安排一下。”香蕉说着伸出胳膊撸起袖子,作势要胳肢柚子。
刚想要吐槽“你特么连病号都不放过”,却见香蕉机械地扭过身子,那动作仿佛是拉上了舞台幕布再重新打开。香蕉指着一旁的显示屏,对身边的助手和护士说:“效果很显著,病人的伽马脑波刚刚出现了较为强烈的哈克雷-蕾姆反应,这说明我们传递的消息已经确实地进入了他的梦里。”
这小子到底在瞎哔哔什么?
等等……
显示屏?助手?护士?
为什么我突然动不了了?
这里……是哪里?
世界舞台像是被人抽离了布景,跟着又强行塞入了新的背景板,自己作为一个画风与周围截然不同的存在被遗弃在了这里。柚子惊恐地想要打量四周,但他无法扭过头部——他甚至都没法转动眼珠。现下就好像是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了一具动弹不得的尸体里,柚子只能直勾勾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那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一尘不染,只有两个地方才会有这么干净的天花板——病房和太平间。有一些人影从柚子的身边匆匆经过,也有的在他身旁来回踱步,但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都戴着口罩。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难道说梦魇还没结束吗——就像是香蕉口中那部臭名昭著的电影里描述的一样,刚刚那只不过是个梦中梦?
柚子的脑海里充斥着不明所以的问题,现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他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不对,如果现在自己仍然身处梦中,那这种思考本身就已经过于违和——除非是修普诺斯的怜悯,否则没有人能在梦境里仍旧保持如此清醒的意识,更何况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单凭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达到这种精度的建模水平吧。
“大夫,你们千万要救救阿柚,他肯定收到了那条消息。”有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背景外传来。
“苹女士,请您不要着急,虽然我们给他的梦中发送了消息,但是他能否醒来,还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定了。”是香蕉的声音,柚子很少听见他用这么严肃的声线说话。
“老公,老公你醒醒,是我啊!”突然,那女人的脸凑了近来,声音颤抖地说着,“柚子,我知道你能听到,快加把劲醒过来吧,我会一直在这边等你!”
柚子不禁一阵恶心,他压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他从小对异性就有一种排斥感,那女人的脸靠得太近,让他产生了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以至于无法集中精神思考那女人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苹女士,您冷静一下,您的丈夫还处在昏迷阶段,请您不要感情用事,延误治疗。”
“柚子,求求你快醒来吧!”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夹杂着啜泣。就在这时,周围的背景音变得嘈杂了起来,很快就把女人的声音吞没了。
“蕉主任,那今天的穴位刺激程序还要照常进行吗?”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照常进行。”香蕉不带感情地说。“我们这次选取的穴位能激活他脑干网状觉醒系统的功能,促进他更快醒来。”
柚子刚刚注意到,在天花板的中心有一组射灯,光线从灯泡中向他落了下来,不放过任何一个阴影。奇怪,这组无影灯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就在一个恍惚前,眼前的天花板还是一片空白呢。
“先消毒吧。”香蕉说。
有人在自己赤裸的身上涂擦着什么液体,那感觉痒痒的有些难受,那手离开后,又感觉有些凉飕飕的。跟着,一些金属的东西贴合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坚硬的触感刺激着肌肤。如果柚子还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他肯定会皱皱眉,嘴唇向右上方扯动两下——这是他疑惑或是害怕时会不由自主出现的表情。他感觉那些东西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寻找最适合的归宿,然后用一个类似吸盘的结构吸附在他的皮肤上固定了下来,其中有两个接头吸在他的胸口靠近乳头的位置,另外两个贴在他的侧胸贴近腋窝的部位,这种微妙的位置让他感觉颇为不自在。同时,腹部的不同位置也被贴上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接头,就连肚脐也被吸住了。
“别忘了还有涌泉穴。”香蕉提醒道。于是脚底也传来了同样的触感。
“那么,开始吧。”
柚子想说话,但是他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随即所有的接头用一种奇妙的频率震动了起来——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柚子很难去描述它,他甚至不知道那玩意的原理是物理的震动还是电流的刺激。简单地用“我他妈要痒死了”来形容的话,似乎还并不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此刻自己全部的情绪——起码也要把这句话重复一万遍才能勉强形容一下吧。这是什么狗日的噩梦啊,如果是神的恶作剧,那这神也太恶趣味了吧。还嫌自己平时没被香蕉欺负够吗,梦里的痒感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啊!
柚子的身体在病床上躺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光是这样看着他,谁能知道他有多痛苦?他敏感的灵魂被困在这具躯壳里,被奇怪的仪器强行灌输着该死的痒感,无法逃脱,无法挣扎,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发泄都做不到。
这比任何一种普通人类所能完成的束缚都还要邪恶千万倍,哪有这样的啊,欺负植物人动不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柚子真想把在场任何一个人拉进自己的身体里跟自己一起“享受”这份独家治疗。现在他可真羡慕那些tk片里被挠得要死要活的ee们,不管他们是痛苦万分还是乐在其中,至少他们还可以挣扎扭动,可以放声大笑啊。而自己的这种处境,和脑子被切除下来泡在营养液里然后被强制植入一段永远停不下来的痒痒程序有什么区别吗?!
我好想笑啊,求求你们让我笑出来吧。柚子在心中哭喊着。听说古代有一种痒刑,就是让山羊去舔犯人被沾满了盐水的脚底板,通过这种痒感的刺激让那受刑者活活笑死。但是如果承受了同样程度的痒,却连笑出来都做不到,对于受刑者而言,那是更幸运还是更不幸呢?柚子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大脑被过载的痒感塞满,根本剩不下其他任何东西,现在他只想一死了之,哪怕是笑到缺氧而死也好吧,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监测到脑波运转正常,即将进入第二阶段。”
正常个屁啊,你们读不出我现在心中正在痛骂你们吗?
所谓的第二阶段好像指的就是更多的吸盘,更快的震动,更强的刺激。柚子从没听说过鸡巴上也有什么狗屁穴位,而现在他仿佛感觉有一个巨大的软管将他的逸物吞入,随后其中被抽成真空,开始激烈地震动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给他挤奶。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错觉而已,被刺激的只有他的会阴穴,也就是生殖器和肛门之间的部位,只是由于这个穴位附近的血管和神经颇为丰富,而且距离前列腺也十分接近,因此刺激此处给他带来了性的愉悦,让他产生了被榨精的感觉。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必在意,你们重点关注他的脑波图和各项指标。”香蕉指着柚子高高翘起、贴上了小腹的肉棒,还有那因为提睾反射而颤抖的蛋蛋,脸上毫无波动地提醒着他的女助手。
还好,这种性的刺激至少能分散一部分痒感,缓解自己的痛苦——柚子刚开始这样想着,但没过多久就意识到自己还是庆幸得太早了。一定是神经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这具身体无论再怎么勃起也无法射精。就这样,得不到宣泄的快感渐渐在他的阳具和小腹中堆积了起来,那是正常男性根本无法承受的量,过量的快感来回激荡着他的身体,让他的整个下半身几乎都要融化,而与此同时,上半身和脚心上传来的则是无尽的痒痒刺激,这些痒感并没有因为快感而减退,而是与快感争夺着柚子所剩无几的神经递质。柚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者是已经疯了,他的神经仿佛即将因为超负荷运转而熔断,大脑皮质的每一片褶皱都被塞入了太多太强烈的刺激,令他此前的记忆几乎都要被格式化。原本对于正常人而言,远在刺激达到这种程度之前,大脑便已经启动自我保护程序,令身体的主人晕厥过去了,但此刻的柚子甚至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一切。
好痒啊。
好想射啊。
我要死了。
“蕉主任,监测到病人脑波发生剧烈波动!”
“病人各项生理指标发生严重异常!”
“快,停止穴位刺激,实施心肺复苏!该死,一定是哪里出了cvald4leagdcmoe”
世界的颜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苹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
跟着,是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
“最终能否醒来”
天花板、无影灯、治疗仪、人影们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搓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抽象画。
“就取决于柚先生自己的意志力了。”
无数声音呼啸着在耳边飞过,但柚子无法辨识它们的具体意义。柚子看到一个红色的LED屏从虚空中浮现,在他的眼前闪耀着“手术中”的字样,随即它也被其他的线条吞没了。
“欢迎回到limbo,不知您刚刚玩得是否愉快。”
是之前那个声音。
自己死了吗。
柚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他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已经和杂乱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变成了抽象几何线条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那么这里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吗?
然后,有人打破了这片扭曲的世界,一道白光从破碎的洞口射了进来,一颗熟悉的脑袋从那个洞口里探了进来,跟着,周围的空间纷纷散落成屑。
“喜欢这个地方吗?你还会再回来的。”
那声音越来越远,柚子猛地摇摇头,他发现自己满脑门都是汗。
“没事吧你,挠你脚心都叫不醒你,该上班了喂。”蕉迟但到,眼前的辣个蓝人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家伙。但怎么说,自己一时却有些恍惚。
“是做噩梦了吗?”看着柚子沉默不语,香蕉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很奇怪,在梦中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但是一旦从梦中醒来的话,却又能明显地感觉得到梦境和现实的分野。没错,说起来甚至连自己高热发烧那件事也是噩梦的一部分,真实的情况只不过是昨天晚上玩得稍微有些过火,被不知轻重的香蕉活活挠晕过去了而已。
是否会留下阴影姑且不论,看起来,刚刚在梦里那番地狱般的折磨似乎并没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柚子抬了抬手,仿佛是要尽情享受这种能够随意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似的,他晃了晃手掌,冲香蕉说:
“是啊,那可真是好长好长的一个噩梦啊,真实到我现在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醒过来了。要不然,让我打你两拳试试?”
“我看算了,因为我有更好的方法。”
“哎哈哈哈等等嘿嘿嘿嘿嘿别碰我胸啊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现在自己身处的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做爱,欢笑。日复一日,永远可以这样和香蕉在一起。
自己到底是从事的什么职业来着,有哪些同事、朋友?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点关于上班的具体内容的记忆?哦,那些都无关紧要——
香蕉永远不会从体校毕业,父母永远不会催婚,自己永远不用担心未来。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了呢?柚子根本都没有计算过。那种永恒的感觉,就仿佛是他在遇见香蕉之前,万事万物都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种简简单单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吧。
此处,即为乐园。
一阵熟悉的钝痛从头脑里苏醒,打断了柚子的胡思乱想,香蕉犹疑地住了手,不知为何刚刚柚子竟然发起了呆,还变得一点儿都不怕痒了,这可是前代未闻的大件事。
“喂,我说香蕉君。”
柚子突然紧紧地捏住了香蕉的手。
“怎么了我的小柚子,突然这么严肃,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根本不存在,只是我在一场梦境中幻想出来的人格,而现在梦境外的人们,我在现实世界中的亲人和朋友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苏醒过来,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好,我该作何选择?”
“什么捷豹玩意。我以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我的专利,没想到你也开始玩这种网络土味过气梗了?柚子啊柚子,看来你终究还是活成了我的模样啊。”香蕉挣开了柚子的手,双手插进了柚子的腋窝里。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又来啊。”
这痒感还是那么真切,只不过刚刚的某一瞬间,香蕉的轮廓似乎变得有点透明。
Fin
除了变着法子欺负自己之外,香蕉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自打这小子死皮赖脸缠上自己以来,柚子便把他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比如说如下场景:
“我说你梳妆打扮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说好的体育系钢铁直男呢?”柚子趴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本来两人说好今天一起去逛街,结果变成了柚子早早收拾好,等着香蕉摆弄他那堆瓶瓶罐罐,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
“柚哥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可是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吸血鬼哦,如果不做好防晒工作的话就会被蒸发掉的。”
“吸血鬼可还行,那怎么平时没见着您猎食呐?”
“人家不是都说一滴精十滴血吗,您不就是我的专属血库吗,哼哼。”
香蕉开着黄腔就走过来作势要啃自己脖子。
“卧槽给我正常点啊别过来哎哈哈哈。”敏感的锁骨被细碎的发丝蹭到,柚子痒到笑出声,忍不住伸手要推开对方,“臭小子还真啃上了,滚啊。”
每次的斗争都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毕竟这小子是个生龙活虎的运动大佬,而自己不过是一介缺乏锻炼的社畜,就算被对方单手压制然后被另一只魔爪蹂躏全身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停,停手啊哈哈哈你他妈有毒啊哈哈哈哈哈哈。”
“柚哥你又瘦了,瞅瞅您这排骨”香蕉用手指戳着柚子的软肋,“平时不好好吃饭,天天喊你跟我去撸铁你又不去,再这样下去得变成白骨精了吧。”
“要你管!啊哈哈哈哈狗爪子别往衣服里伸啊!”
往往,好好的逛街计划就是这么泡汤的,计划外的滚床单次数+1也是这么来的。香蕉人如其名,猛如泰迪,一根大蕉每每让柚子汁水四溅——柚子都不记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其实,他甚至都有点记不清自己和香蕉在一起有多久了。
“合租的小男朋友是体校练游泳的香蕉君,关于这一点,暂时还没有向同事和家人出柜的打算”;
“这小子虽然是体育生,但骚话张口就来,每次都令人哭笑不得”;
“器大活好,作为床伴可以打90分,有10分是扣在了喜欢拿挠痒痒当前戏这个见鬼的癖好上”;
“我真他妈爱死了他”。
柚子觉得,以上这些陈述仿佛就同一加一等于二、光速约等于299792458 m/s那样,乃是神明在鸿蒙初开之时便制定下的无可违逆的公理,柚子就该配香蕉,有什么问题吗?有的歌词里写道“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柚子则表示自己的人生也好,世界也好,都是在遇见香蕉之后才被赋予了存在的意义,如果有一天香蕉跟自己分手了,那绝逼是整个多元宇宙都药丸的节奏。
柚子的生活很有规律。合同上写的是朝九晚六,实际上常常要996,加班回到家累成狗,滚到床上被香蕉连捅带榨汁一番折腾,然后沉沉睡去。香蕉总是吐槽说柚子身娇体柔,殊不知他自己也难辞其咎——要不是夜夜笙歌,柚子说不定还能匀出20分钟喝杯温牛奶,做个睡前柔软操啥的。就现在这样,他还能保持第二天咬着牙去单位准点打卡,恐怕真的是因为香蕉汁大补的原因吧。
不过这周不太一样——柚子病了。
可能是因为换季太过于突然不小心中的招,头天晚上回家吹了点儿风,只是轻微头疼而已就没太在意,原以为睡上一觉就会好点,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烧到不省人事。柚子迷迷糊糊挣扎着想要起床喝口水,滋润一下滚烫的喉咙,他摸到一团冰冷但是柔软的东西,那是香蕉伸手拉着了他,那小子一脸蕉急地坐在床边,居高临下拿两个鼻孔瞪着他,“我跟我们教练请了假,顺便也给你的单位打过电话了,今天就别上班了,先吃退烧药休息休息,不行咱等会再上医院。”
草,那我跟另一个男人同居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柚子突然想到这一点,欲言又止。
“别担心。”香蕉看出了柚子表情里的疑惑“我跟他们说的是我是你爸。来,儿子乖,吃药药。”
“操你妈的”柚子虚弱地骂道,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下形势不妙,只有任凭香蕉摆布。香蕉递来温水和药丸,帮他用湿毛巾敷头降温,安顿他躺好。柚子闭上眼睛,在头部的钝痛间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人一病就容易做噩梦,柚子梦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世界没有实体,只有抽象的线条和色块,用一种气死设计师的方式胡乱组合在一起。“欢迎来到limbo”梦里有一个神秘的声音跟他说。Limbo?柚子觉得这个词好熟悉,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里是你潜意识中的欲望具象化的领域,希望你在这里玩得愉快。”那声音抛下这句就神隐了,柚子隐隐觉得大事不好,拼命想要醒来,但却像被鬼压床似的根本动弹不得。跟着,梦中的虚空里竟然凭空生出了一堆不可名状的怪异向他袭来,那些东西缠住他的四肢,然后开始在他的身上滑动。冰冷、黏稠……
“哎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卧槽!”
“我挠尼玛呢,病成这样还有力气做春梦?”有人用中指关节在柚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是香蕉,“想玩儿tk啦,等你病好了再好好满足你。”
柚子被这一敲,悠悠醒转过来,太阳穴底下一跳一跳的还在刺痛。他心有余悸,喘了两口粗气说:“妈的,做噩梦了,差点儿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香蕉突然正色道:“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没看过,倒是听人剧透过大概的剧情,就是说梦中梦的故事嘛。”
“没看过就好”,香蕉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机器人似的平板声调煞有介事地说道,“您好,当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请赶快醒来。您已经昏迷三年了,我们尝试了新的治疗手段,向您的大脑中传输了这条消息,但却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以何种形式出现在您的梦里。所以,请赶快醒来。”
“什么捷豹玩意。”柚子知道香蕉喜欢一本道,但是没想到他还会玩这种网络土味过气梗,“这么说吧,就你刚刚说的那个段子,我十年前在QQ空间里就看过了。”
“嘿,没想到你小子还敢执迷不悟,看来今天的全身穴位刺激疗法还要加大力度安排一下。”香蕉说着伸出胳膊撸起袖子,作势要胳肢柚子。
刚想要吐槽“你特么连病号都不放过”,却见香蕉机械地扭过身子,那动作仿佛是拉上了舞台幕布再重新打开。香蕉指着一旁的显示屏,对身边的助手和护士说:“效果很显著,病人的伽马脑波刚刚出现了较为强烈的哈克雷-蕾姆反应,这说明我们传递的消息已经确实地进入了他的梦里。”
这小子到底在瞎哔哔什么?
等等……
显示屏?助手?护士?
为什么我突然动不了了?
这里……是哪里?
世界舞台像是被人抽离了布景,跟着又强行塞入了新的背景板,自己作为一个画风与周围截然不同的存在被遗弃在了这里。柚子惊恐地想要打量四周,但他无法扭过头部——他甚至都没法转动眼珠。现下就好像是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了一具动弹不得的尸体里,柚子只能直勾勾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那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一尘不染,只有两个地方才会有这么干净的天花板——病房和太平间。有一些人影从柚子的身边匆匆经过,也有的在他身旁来回踱步,但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都戴着口罩。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难道说梦魇还没结束吗——就像是香蕉口中那部臭名昭著的电影里描述的一样,刚刚那只不过是个梦中梦?
柚子的脑海里充斥着不明所以的问题,现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他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不对,如果现在自己仍然身处梦中,那这种思考本身就已经过于违和——除非是修普诺斯的怜悯,否则没有人能在梦境里仍旧保持如此清醒的意识,更何况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单凭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达到这种精度的建模水平吧。
“大夫,你们千万要救救阿柚,他肯定收到了那条消息。”有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背景外传来。
“苹女士,请您不要着急,虽然我们给他的梦中发送了消息,但是他能否醒来,还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定了。”是香蕉的声音,柚子很少听见他用这么严肃的声线说话。
“老公,老公你醒醒,是我啊!”突然,那女人的脸凑了近来,声音颤抖地说着,“柚子,我知道你能听到,快加把劲醒过来吧,我会一直在这边等你!”
柚子不禁一阵恶心,他压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他从小对异性就有一种排斥感,那女人的脸靠得太近,让他产生了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以至于无法集中精神思考那女人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苹女士,您冷静一下,您的丈夫还处在昏迷阶段,请您不要感情用事,延误治疗。”
“柚子,求求你快醒来吧!”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夹杂着啜泣。就在这时,周围的背景音变得嘈杂了起来,很快就把女人的声音吞没了。
“蕉主任,那今天的穴位刺激程序还要照常进行吗?”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照常进行。”香蕉不带感情地说。“我们这次选取的穴位能激活他脑干网状觉醒系统的功能,促进他更快醒来。”
柚子刚刚注意到,在天花板的中心有一组射灯,光线从灯泡中向他落了下来,不放过任何一个阴影。奇怪,这组无影灯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就在一个恍惚前,眼前的天花板还是一片空白呢。
“先消毒吧。”香蕉说。
有人在自己赤裸的身上涂擦着什么液体,那感觉痒痒的有些难受,那手离开后,又感觉有些凉飕飕的。跟着,一些金属的东西贴合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坚硬的触感刺激着肌肤。如果柚子还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他肯定会皱皱眉,嘴唇向右上方扯动两下——这是他疑惑或是害怕时会不由自主出现的表情。他感觉那些东西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寻找最适合的归宿,然后用一个类似吸盘的结构吸附在他的皮肤上固定了下来,其中有两个接头吸在他的胸口靠近乳头的位置,另外两个贴在他的侧胸贴近腋窝的部位,这种微妙的位置让他感觉颇为不自在。同时,腹部的不同位置也被贴上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接头,就连肚脐也被吸住了。
“别忘了还有涌泉穴。”香蕉提醒道。于是脚底也传来了同样的触感。
“那么,开始吧。”
柚子想说话,但是他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随即所有的接头用一种奇妙的频率震动了起来——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柚子很难去描述它,他甚至不知道那玩意的原理是物理的震动还是电流的刺激。简单地用“我他妈要痒死了”来形容的话,似乎还并不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此刻自己全部的情绪——起码也要把这句话重复一万遍才能勉强形容一下吧。这是什么狗日的噩梦啊,如果是神的恶作剧,那这神也太恶趣味了吧。还嫌自己平时没被香蕉欺负够吗,梦里的痒感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啊!
柚子的身体在病床上躺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光是这样看着他,谁能知道他有多痛苦?他敏感的灵魂被困在这具躯壳里,被奇怪的仪器强行灌输着该死的痒感,无法逃脱,无法挣扎,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发泄都做不到。
这比任何一种普通人类所能完成的束缚都还要邪恶千万倍,哪有这样的啊,欺负植物人动不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柚子真想把在场任何一个人拉进自己的身体里跟自己一起“享受”这份独家治疗。现在他可真羡慕那些tk片里被挠得要死要活的ee们,不管他们是痛苦万分还是乐在其中,至少他们还可以挣扎扭动,可以放声大笑啊。而自己的这种处境,和脑子被切除下来泡在营养液里然后被强制植入一段永远停不下来的痒痒程序有什么区别吗?!
我好想笑啊,求求你们让我笑出来吧。柚子在心中哭喊着。听说古代有一种痒刑,就是让山羊去舔犯人被沾满了盐水的脚底板,通过这种痒感的刺激让那受刑者活活笑死。但是如果承受了同样程度的痒,却连笑出来都做不到,对于受刑者而言,那是更幸运还是更不幸呢?柚子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大脑被过载的痒感塞满,根本剩不下其他任何东西,现在他只想一死了之,哪怕是笑到缺氧而死也好吧,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监测到脑波运转正常,即将进入第二阶段。”
正常个屁啊,你们读不出我现在心中正在痛骂你们吗?
所谓的第二阶段好像指的就是更多的吸盘,更快的震动,更强的刺激。柚子从没听说过鸡巴上也有什么狗屁穴位,而现在他仿佛感觉有一个巨大的软管将他的逸物吞入,随后其中被抽成真空,开始激烈地震动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给他挤奶。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错觉而已,被刺激的只有他的会阴穴,也就是生殖器和肛门之间的部位,只是由于这个穴位附近的血管和神经颇为丰富,而且距离前列腺也十分接近,因此刺激此处给他带来了性的愉悦,让他产生了被榨精的感觉。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必在意,你们重点关注他的脑波图和各项指标。”香蕉指着柚子高高翘起、贴上了小腹的肉棒,还有那因为提睾反射而颤抖的蛋蛋,脸上毫无波动地提醒着他的女助手。
还好,这种性的刺激至少能分散一部分痒感,缓解自己的痛苦——柚子刚开始这样想着,但没过多久就意识到自己还是庆幸得太早了。一定是神经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这具身体无论再怎么勃起也无法射精。就这样,得不到宣泄的快感渐渐在他的阳具和小腹中堆积了起来,那是正常男性根本无法承受的量,过量的快感来回激荡着他的身体,让他的整个下半身几乎都要融化,而与此同时,上半身和脚心上传来的则是无尽的痒痒刺激,这些痒感并没有因为快感而减退,而是与快感争夺着柚子所剩无几的神经递质。柚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者是已经疯了,他的神经仿佛即将因为超负荷运转而熔断,大脑皮质的每一片褶皱都被塞入了太多太强烈的刺激,令他此前的记忆几乎都要被格式化。原本对于正常人而言,远在刺激达到这种程度之前,大脑便已经启动自我保护程序,令身体的主人晕厥过去了,但此刻的柚子甚至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一切。
好痒啊。
好想射啊。
我要死了。
“蕉主任,监测到病人脑波发生剧烈波动!”
“病人各项生理指标发生严重异常!”
“快,停止穴位刺激,实施心肺复苏!该死,一定是哪里出了cvald4leagdcmoe”
世界的颜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苹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
跟着,是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
“最终能否醒来”
天花板、无影灯、治疗仪、人影们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搓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抽象画。
“就取决于柚先生自己的意志力了。”
无数声音呼啸着在耳边飞过,但柚子无法辨识它们的具体意义。柚子看到一个红色的LED屏从虚空中浮现,在他的眼前闪耀着“手术中”的字样,随即它也被其他的线条吞没了。
“欢迎回到limbo,不知您刚刚玩得是否愉快。”
是之前那个声音。
自己死了吗。
柚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他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已经和杂乱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变成了抽象几何线条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那么这里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吗?
然后,有人打破了这片扭曲的世界,一道白光从破碎的洞口射了进来,一颗熟悉的脑袋从那个洞口里探了进来,跟着,周围的空间纷纷散落成屑。
“喜欢这个地方吗?你还会再回来的。”
那声音越来越远,柚子猛地摇摇头,他发现自己满脑门都是汗。
“没事吧你,挠你脚心都叫不醒你,该上班了喂。”蕉迟但到,眼前的辣个蓝人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家伙。但怎么说,自己一时却有些恍惚。
“是做噩梦了吗?”看着柚子沉默不语,香蕉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很奇怪,在梦中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但是一旦从梦中醒来的话,却又能明显地感觉得到梦境和现实的分野。没错,说起来甚至连自己高热发烧那件事也是噩梦的一部分,真实的情况只不过是昨天晚上玩得稍微有些过火,被不知轻重的香蕉活活挠晕过去了而已。
是否会留下阴影姑且不论,看起来,刚刚在梦里那番地狱般的折磨似乎并没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柚子抬了抬手,仿佛是要尽情享受这种能够随意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似的,他晃了晃手掌,冲香蕉说:
“是啊,那可真是好长好长的一个噩梦啊,真实到我现在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醒过来了。要不然,让我打你两拳试试?”
“我看算了,因为我有更好的方法。”
“哎哈哈哈等等嘿嘿嘿嘿嘿别碰我胸啊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现在自己身处的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做爱,欢笑。日复一日,永远可以这样和香蕉在一起。
自己到底是从事的什么职业来着,有哪些同事、朋友?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点关于上班的具体内容的记忆?哦,那些都无关紧要——
香蕉永远不会从体校毕业,父母永远不会催婚,自己永远不用担心未来。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了呢?柚子根本都没有计算过。那种永恒的感觉,就仿佛是他在遇见香蕉之前,万事万物都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种简简单单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吧。
此处,即为乐园。
一阵熟悉的钝痛从头脑里苏醒,打断了柚子的胡思乱想,香蕉犹疑地住了手,不知为何刚刚柚子竟然发起了呆,还变得一点儿都不怕痒了,这可是前代未闻的大件事。
“喂,我说香蕉君。”
柚子突然紧紧地捏住了香蕉的手。
“怎么了我的小柚子,突然这么严肃,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根本不存在,只是我在一场梦境中幻想出来的人格,而现在梦境外的人们,我在现实世界中的亲人和朋友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苏醒过来,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好,我该作何选择?”
“什么捷豹玩意。我以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我的专利,没想到你也开始玩这种网络土味过气梗了?柚子啊柚子,看来你终究还是活成了我的模样啊。”香蕉挣开了柚子的手,双手插进了柚子的腋窝里。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又来啊。”
这痒感还是那么真切,只不过刚刚的某一瞬间,香蕉的轮廓似乎变得有点透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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