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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间的恩怨情仇(上)

[db:作者] 2025-12-31 11:14 p站小说 85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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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莽莽,朔风怒号,一间酒家矗立在沙尘之中,店前一杆青旗随风摇动,摇摇欲坠,然而无论风暴如何猛烈,始终伫立不倒。青旗上的“迎宾酒肆”四字,受多年风沙侵蚀,已几不可辨,店门口的马厩有四匹黄马正在饮水。
不远处传来一阵鸾铃声响,不消片刻,一骑白马已到近前,尘沙扬起,马上一人白衣似雪,头戴青纱,腰系玉带,看不清本来面目。
白马神骏非凡,膘肥体壮,雄姿英发,马鬃雪白,出门迎客的店小二哪里有见过如此良驹,呆了一呆,才迷迷惘惘地将白马牵到马厩。
此人跟随店小二走进酒店,白衣人摘下青纱,登时露出一张绝美无俦的女子面孔,店小二再次呆了,只见该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上下,姿容秀丽,蛾眉皓齿,肤光赛雪,加上一袭白衣,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超凡脱俗。
白衣女子望着店小二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浅笑一声,笑靥生花,店小二醺然然好似醉酒,如梦似幻,半晌不语。
店里掌柜一见到这美艳绝伦的女子,不由得为之一怔,好在掌柜见多识广,定力较深,他看了看店小二痴痴呆呆的模样,暗骂一声废物,忙亲自过来招呼。此时酒店中的宾客除白衣女子外仅有四人,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前,一人乃是青衣老者,形貌清癯,身材高挑,背负长剑,缀饮茶水,一人却是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的壮汉,正自狼吞虎咽,另一人方面大耳,腰悬葫芦,似是个和尚,最后一人是个略施粉黛,颇有姿色的红衫女子。
白衣女子缓缓落座,解下腰悬佩剑,放下黑纱,嘱咐店家上菜,就呆坐原地,怔怔出神。
四人对这美貌女子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大声交谈,谈的均是江湖上的奇闻轶事,时而捧腹大笑,欢然饮酒,时而愁眉不展,做忧国忧民之状,白衣女子不动声色,待酒菜上来,自斟自饮,浑若未闻。
四人闲谈片刻,青衣老者突然起身,告罪一声,往酒店的后堂走去,其他三人聊得反比先前更加热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老者从后堂走出,重新入座,他低低说了几句,其余三人微露喜色,和尚似有若无地朝女子瞥了过来,瞧她一副惆怅失神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四人吃吃喝喝,蓦然金光一闪,一支金镖疾射而至,正中女子面门,风声劲急,势难闪避,白衣女子不慌不忙,头颅微侧,铮的一响,金镖深深扎入门板,深入数寸,可见施发暗器者的手劲之强,令人骇然。
白衣女子腾地起身,拔出佩剑,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紧盯四人。青衣老者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这一手突施暗器,竟被对方轻易避过,遂同三人站起,凝视女子。
“河西四鬼不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不仅暗发冷箭偷袭,甚至偷盗我的白马,本姑娘今日可总算领教了。”白衣女子娇哼一声,语气中的讥讽之意不言而喻,方才她已经听到白马传来了一声长嘶,似是被人硬生生拖拽一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并未奔出查看。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为何要找我们四人,莫非我们四人中有谁得罪了姑娘,在下先在这里给姑娘赔礼道歉。”青衣老者对女子言语中的讥刺之言听而不闻,拱手致歉。
“你们四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本姑娘替天行道,非为私怨,为了让你们死个明白,不做个枉死鬼,记好了,本姑娘叫做程千荷。”话音未落,程千荷纵身跃起,倏忽间一剑刺向老者小腹。
青衣老者还未有所动作,身旁的和尚伸手来点她手腕上的穴道,速度凌厉至极,逼得程千荷不得不弃剑抵御。程千荷倒转长剑,反朝和尚手腕上刺去,疾如电闪,和尚危急之中,飞起一脚,纵身后跃,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大汉手持单刀,红纱女子手执匕首,从两侧分别向程千荷袭来,听来势风声,劲力不弱。青衣老者五指成爪,势大力沉,猛向程千荷后心抓去。
程千荷见状,长剑圈转,只听“铛铛”两声,单刀和匕首均被震开,力道未减,剑柄顺势往老者心口砸去,老者变爪为掌,欲将长剑拍落。
程千荷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逼开老者手掌,向前一跃,跳出四人夹攻的圈子,左手捏住剑诀,凝神应敌。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手,程千荷才知这四人并非泛泛之辈,看来江湖传闻所言非虚,河西四鬼武艺不弱,且极擅逃遁,无论官府中人抑或武林侠士,武功低微的被他们杀退,武功稍高的难以追踪,是以四人一度逍遥法外。
不料前几日被某一武功高强的女子追杀,四人不敌之下,匆忙逃窜,逃到了塞外的迎宾酒肆,本想逃到此地,即可避开敌人,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四人连日躲敌,早已草木皆兵,虽觉此女明艳照人,但恐是敌非友,事关生死,遂决定先下手为强,老者特意走到酒店后方,兜到程千荷栓马匹之处,为了避免惊动此人,动用内力逼白马远走,可惜程千荷功力深厚,方圆数里的风吹草动听得一清二楚,白马的微弱嘶鸣怎能逃过她的耳朵?听马鸣似乎那人并未下毒手,因此暂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岂料对方施发暗器,被迫出手。
程千荷暗自警惕,哪知对面四人更加心惊,这个白衣女子剑法超群,顷刻间就逼退四人,武功当真不可小觑,当下各自摆出架势,依照他们平日里联手对敌的阵势,看似松散,实则随时可以施加援手,进攻环环入扣,防守天衣无缝,因此四人联手,纵然江湖上的一等高手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们。
程千荷不敢大意,一交上手就展开“松雨剑法”,招招朝着老者进逼,剑势如细雨般连绵不绝,她已经看出四人中老者的功力最为深厚,要是能抢先做掉,余下三人就不足为惧。
青衣老者立马就看出她的意图,不敢托大,抽出背上长剑和她缠斗起来,只见两把碧油油的宝剑在空中叮叮当当的乱响,两人瞬息间就拆了十来招,老者越斗越是心惊,这女子的剑法飘逸如风,身法灵动,腾挪闪跃之际,衣袂纷飞,仿若谪仙,招招直刺老者要害,斗不到数息,老者即险象环生。
其余三人看出形势不妙,和尚解下腰悬葫芦,饮了一大口浊酒,脸上登时泛红,额上冒汗,整个人东倒西歪,摇摇欲坠,脚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步步紧逼程千荷,倏忽间一掌击向程千荷后心,程千荷听背后风声飒然,长剑直刺,逼退老者,反手一拳击向和尚太阳穴,正是攻敌之不得不救。
和尚脚步一错,向后仰身,避开这凌厉的一拳,猛一甩手,手中酒葫就朝程千荷心口砸去,这一下来势极快,程千荷无从闪避,长剑一抖,横于胸前,铮的一声,葫芦脱手飞出,程千荷虽感手臂微麻,仍趁势进逼,和尚大骇之下,慌忙躲闪,手忙脚乱,酒醒了大半,步伐紊乱,看样子下个瞬间就要命丧剑下。
大汉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猛向程千荷腰间劈来,红衫女子身形微晃,也不见她有何动作,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逼程千荷的面门,寒意拂面,杀气十足。程千荷不慌不忙,倏忽间竖起两指夹住匕首,运劲震退红衫女子,同时长剑倒转,反手握剑,剑柄重重地击向和尚的胸口,和尚口喷鲜血,往后退了几步,委顿在地,气息萎靡。
剑锋顺势抹向大汉的脖颈,大汉武功较其余三人较弱,眼前突然碧光一闪,剑刃距离脖颈仅有数寸之遥,大汉吓出一身冷汗,不及抵御,心想今日要毙命于此,索性闭上了双目。只听到铛的一声,待他睁眼看时,才发现程千荷不知何时和红纱女子斗在了一起,只是红衫女子正处于下风,顷刻间迭遇险招。
他摸了摸脖颈,发现兀自完好无损,又惊又喜。大汉瞧见地下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金镖,立时明白是老者救了自己,河西四鬼情深义重,救命之事无需言谢,眼看着老者挺起长剑前去助战,大汉立马跑到和尚身旁,扶了起来,给他推宫过血,但程千荷内力深厚,和尚受伤极重,大汉此举只能延缓其性命,还需找郎中医治才是。
大汉抬头看了眼战况,程千荷以一对二,丝毫不露下风,越斗精神愈长,一套松雨剑法使将开来,动如春雨般绵长,静如青松般坚毅,攻拒自如,转瞬间三人乒乒乓乓地拆了四五十招,老者和女子两人久战不下,越斗越是焦躁,虽地处荒漠沙地,不惧官府,但一瞥之下,就知和尚伤势拖延不得,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年纪轻轻竟如此了得,四人联手反被她重伤一人,也不知是哪个名门隐士的高徒。
程千荷使剑越使越是纯熟,眼看两人节节败退,心下不禁有些得意,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手臂酸软,全身无力,心脏狂跳,登时大惊,但斗得正酣,无暇细思,她提起一口真气,灌劲于臂,瞅准间隙,刷刷两剑,一剑刺伤了红衫女子臂膀,一剑划破了老者小腿,两人惊怒之下,连忙跃开,察看伤势。
程千荷借此机会跃开两步,感觉到身子渐渐麻痹,呼吸逐渐微弱,急忙盘坐在地上,调整内息。
红杉女子伤势较重,拿出怀中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处,随后盘坐于地运起真气疗伤,老者伤势较轻,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冷冷地注视着程千荷。
“你们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竟在饭菜里下毒!”程千荷咬牙咒骂道。她感觉全身酸麻,提不起劲,心脏剧痛,犹如万虫啃噬,疼得死去活来。
左思右想,自己中毒的原因只可能是吃了酒店里的饭菜,但自己和酒店掌柜无冤无仇,不可能设计加害,想来是不知何时掌柜受到了河西四鬼的贿赂或者威逼,趁自己没注意,偷偷在饭菜里下药,事到如今,只恨自己年纪尚轻,一时不察,着了恶人的道了。“嘿嘿,你要杀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还不让我们反抗么。这叫软骨噬心散,是天下一等一的毒药,顾名思义,你现在感觉到全身懒洋洋的,提不上一点力气吧,偏偏心脏又好似受到无数虫豸啃咬一般,这等剧毒之物是我们四人机缘巧合之下所得。”老者手执长剑,站在地上,神色凛然,看起来倒好像一个正人君子,正在怒斥歹毒女子的恶行。
“本来此药我们是准备给另一个女人用的,既然你送上门来,我们就姑且试一试此药的效果,起初我们和你相斗之时我还担心此药浪得虚名,你怎么一点事没有,现在看来这软骨噬心散的大名果真不是谣传,见效虽慢,但效果奇佳,任你武功再高,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不出一时三刻,你就命丧于此,死前还要受到痛苦的噬心折磨,嘿嘿,有你这个先例,那个女人自然也不足为道了。”老者得意洋洋,忍不住纵声长笑。
程千荷气得五脏俱焚,但越愤怒毒发得越狠,她强运内力,想要抵御毒性的发作,然这软骨噬心散的毒性何等恐怖?就算她内力深厚,也只能抵抗一时半会,终归要死于此地,倘若侥幸未死,尚有敌人在旁虎视眈眈,怎么样都难逃毒手。
她长叹一声,万念俱灰,她大好年华,死于荒僻之地自然极度不甘,想到过世的爹娘,还有和蔼可敬的师父,她阖上双目,不再思考,自觉劫数难逃,闭目待死。
尽管程千荷已然中毒甚深,片刻即死,老者仍然挺剑上前,欲一剑刺死,以免夜长梦多,多生变数。
在这危急的当口,老者突觉眼前人影一花,接着腕上一痛,手上一松,长剑落地,大骇之下,忙向后跌出三步,方才定下神来。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怀抱着程千荷,站定身前,冷眼瞧着老者。
此刻程千荷已然神志不清,意识模糊,眼睁一线,想要努力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谁,终因剧毒发作,晕死过去。
黑衣女子察探脉搏,发觉程千荷心跳微弱,气若游丝,缓缓将其放下,从怀中摸出一颗圆溜溜的红色丹丸,放进程千荷口中,待见她呼吸平稳,方始安心。但她知道此药只能暂时压抑毒性,要想保全性命,还需真正的解药才是。
老者看到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再待看清此人面容,更是骇得心胆俱裂。原来这人就是一直追杀他们河西四鬼的白云琪。
白云琪一身黑袍,手执宝剑,一副姣好秀美的脸庞,明艳生花,柳眉凤眼,肌如美玉,相比程千荷也不逞多让,脸上神色颇为冷酷,散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把解药自觉拿出来吧,别逼我动手抢了。”白云琪一字一顿地道,声音低沉,却丝毫掩盖不了她那清铃般的嗓音。
和尚此时已经悠悠地醒转过来,听到白云琪的声音,四人不由得骇然失色,白云琪武艺奇高,撵得他们东奔西走,此时听到这清铃之音,登觉手脚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黄豆般滚滚而下。
老者心下沉吟,虽不知她和这姓程的女子有何关联,但她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显是心有所忌,自己握有解药,对方投鼠忌器,且和她周旋一二,伺机脱身。
思量已毕,老者拱手道:“白女侠为何苦苦追逼我们四人,那杨姓一家和你并无瓜葛,我们河西四鬼自认无恶不作,但万万不敢得罪白女侠,还请女侠高抬贵手,饶我四人的姓名,我们自当大大感激女侠的大恩大德。”
白云琪冷哼一声,并未回话,而是瞥了眼倒在的和尚,口中冷冷地道:“你还是多关心下你的同伴吧,他恐怕只有一时三刻可活了。”
青衣老者一听此言,心下一惊,忙快步走到和尚身边,心神却全神贯注在白云琪身上,生怕她突施偷袭。
白云琪却冷笑一声,不屑地撇撇嘴,接着凝神看着怀里的白衣女子,沉吟不语。
大汉和红杉女子此刻都围在和尚的身边,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眼看着和尚出气多,进气少,青衣老者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脸上浮现出戚然之色。
和尚淡淡一笑,勉力支撑着身子,目光从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温言道:“大哥,三弟,四妹,不用为我难过,在江湖上混,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能怪我学艺不精,命丧人手也是咎由自取,你们接下来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请恕和尚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就此闭目逝去。
红杉女子的珠泪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大汉也是泪流满面,青衣老者更是满面悲容,眼珠子一转,瞪着仍然晕迷不醒的程千荷,眼中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白云琪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笑道:“你也切莫想着要报仇,就凭你们几人的武艺也休想动她一根毫毛,我劝你还是尽快交出解药来,我还能绕过你们的一条小命。”
听到这话,红杉女子和大汉也不禁止住了哭声,他们本以为此番难逃一死,眼见和尚一死既因手足之情而悲,也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但白云琪似乎想要放他们一马,不免生出了生还之望,只是此事究竟如何抉择,还得看青衣老者的意思。
青衣老者默然半晌,眼珠子在和尚的尸体和程千荷之间转来转去,终于叹道:“好,算我们认栽了,我把解药给你,你从此以后不得再追杀我等,否则你便是食言背信的小人,为天下武林所不齿。”
话音未落,白云琪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乌光,她伸手一接,只是一个墨黑色的小瓶,再抬眼一看,眼前只剩下了一滩血迹和散乱各处的杯盘碗盏,河西四鬼已不见了踪影,只能隐约听到老者的呼声:“此药混着清水内服即可,早晚各一颗,连续七天方可无碍。”白云琪四下一望,才发现掌柜和店小二不知何时已经躲到柜台后面去了,只敢探出一个脑袋来张望,一声大气都不敢喘。
她叹息一声,随手抛出颗银锭放在桌上,抱着程千荷走出,外头停了匹乌濛濛的良驹,通体黝黑,毛色亮丽,高大雄壮,凛凛有威。此刻它正昂首低嘶,用头蹭着白云琪的玉颈,显得和其很是亲密。
白云琪将程千荷放上马背,正想一跃上马,回头却发现另有一头白马紧随其后,似乎正在凝视着程千荷,白云琪笑了笑,抚摸着白马的头颈,说道:“看来你还是舍不得你主人啊。”随后白云琪便跨上了黑马,手勒缰绳纵马远去,白马紧随其后,钻云低垂,暮霭苍茫,两匹健马,扬起了滚滚烟尘,竟似将天空都给遮蔽住了…
等程千荷悠悠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容貌绝美的黑衣女子正在灯下凝神注目地看书,她再四下打量了几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客栈内,睡在一张不太舒服的木板床上。
“你终于醒了,这里是靠近大漠的一个小镇里的芸香客栈,虽然不大,但好歹能暂住一宿,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黑衣女子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柔声道。
程千荷愣了一会,突然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永不追杀他们,那岂不是令他们逍遥法外了吗?”
白云琪没想到程千荷醒来后第一句居然是问她这个问题,不由得一呆,但很快回过神来,苦笑道:“原来你根本就没晕过去。”
程千荷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我那时几乎快昏死了,只能迷迷糊糊听到你们说了一些话,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惜放过他们也要救我,我和你根本素不相识。”
白云琪将头转了过去,盯着房间里唯一燃着的油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没什么理由,也许只不过我不愿见死不救,至于那几个恶人,反正已经被你杀死了一个,想必不敢再这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况且就算我不杀他们,迟早有人会替天行道。”
程千荷低着头沉吟不语,一时间房间里沉寂下来,两人默默无言,不一会儿,程千荷倏地从床上跳起,顺手抄起了床头的宝剑,就欲出门。
也不见白云琪有何动作,程千荷只觉眼前一花,白云琪就挡在了她面前,沉声道:“你现在要去哪?你不知道你的毒要连续吃七天的药才能好吗?”
听到这句话,程千荷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心脏还在隐隐作痛,脚下也轻飘飘地没什么气力,但她还是毅然推开了白云琪,冷冷道:“我没有求你来救我,你别以为我欠了你人情,只能任你摆布。”
白云琪气得有些说不出话,自己好心救人,没成想自己的一番热心肠全喂了狗,不由自主地冷笑道:“很好,你尽管走吧,我也懒得管你。唉,这年头真不能做好事,不仅没好报,还被人嫌弃。”
听到这话,程千荷的脸皮再厚也走不动了,她只好无奈地顿住了脚步,说道:“不管怎样,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为你办到。”
白云琪又坐了下来,淡淡道:“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了图你的报答?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根本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只需你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吃七天的药,待你身上毒性尽去,你再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此话一出,程千荷无言可对,只有再次躺回床上安歇,而白云琪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程千荷服下后,霎时觉得浑身舒泰,心脏没那么疼了,身子骨也仿佛有了些气力,白云琪这才重新坐到椅上。程千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了会神,才悠悠道:“我叫程千荷,你呢?”
“白云琪。”白云琪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漠,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偏偏这笑容还恰巧被程千荷所瞧见。
程千荷才发现白云琪冷冰冰的样子固然美,笑起来却更动人心魄,纵然她也是女子,也不由得看得痴了,好在白云琪专注于书籍之上,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直等到夜深人静时,程千荷才沉沉睡去,半夜中她忽地感觉身上有些燥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赫然发现白云琪竟就躺在她身边,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就像是熟睡的婴儿般亲切可爱。
程千荷的脸却蓦地有些红了起来,她没想到白云琪居然这么不顾忌,虽说自己也是女人,但和陌生女人同床共枕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事,不由得有些不安,想叫醒白云琪,望着她的睡颜,又不忍心,只好暗中叹了口气,假装不知,再次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乡。
待程千荷再次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桌上摆着一碗汤药,触手冰凉,显然放了有些时候了。程千荷喝完以后,方觉得有些体力了,才跳下床,这才发觉白云琪并不在房间里,她也不敢贸然外出寻找,担心万一白云琪回来后找不到自己兴许怀疑自己已经溜了。
枯坐了也不知多久,白云琪才总算归来,手上提着一些酒菜,酒是竹叶青,菜却是一些青菜豆腐,十分清淡,白云琪将酒菜放在桌上,倒了满满一碗竹叶青,喝下后,才说道:“你身子尚还较虚,所以我特意买了些清淡的素食,酒你就别喝了,免得毒性加重。”程千荷无言可对,只是感激得看了看白云琪,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白云琪喝了好几碗后,脸上微现嫣红,抬头看了看窗外,忽地悠然道:“此地距离洛阳城还有好长一段路,就算没什么阻碍也要七天才能走到,不知程姑娘…”
听到洛阳城三字,程千荷吃了一惊,她这次游历江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到洛阳城找一个人,至于追踪河西四鬼只不过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一时激动了侠义之心,但她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程千荷正在沉思,偶然间一瞥眼才发现白云琪正盯着自己,便停箸不食,缓缓道:“不瞒白姑娘,我正是要前往洛阳城,既然我二人顺路,况且我的解药还在姑娘身上,不妨一起动身如何?”
白云琪的目光中不禁露出喜色,脸上还是佯装出满不在乎的神气:“话说得好听,不就是怕我不给你解药吗?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程千荷眼瞅着白云琪俏皮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心想对方真像个小孩子,殊不知自己的年龄也才二十左右,比对方大不了多少,也是个闯荡江湖不久的雏儿。两女于是修养了片刻,收拾好行李便上路了,一开始两人还有些拘谨,不敢过分亲密,但终究是少年天性,没多久就嬉嬉闹闹地打成一片,之前的一些隔阂也消失殆尽,益发亲热了起来。
两人出了小镇,一路谈谈说说,骑马并行于小道之上,不消半日,前方不远处忽现一片密林,密密匝匝,苍翠欲滴,清风徐过,响起阵阵松涛,令人心胸为之一爽。
程千荷还不觉怎样,白云琪到底有些阅历,勒住马头,低声道:“以前听人说起过,此处密林之中常有匪类劫道,劫财掠色,我因势单力孤,恐陷入其中难以脱身,因此屡次经过都绕远处的山径小路而行,如今你病体未愈,山道崎岖难走,说不得我们只好穿林而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听此言,程千荷顿觉眼前密林仿若有阴云笼罩,杀机四伏,就连寒风似乎都带有某种肃杀之意,外加身子尚未康健,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颤,但她总归初出茅庐,年少气盛,仗着一身武艺,倒也无甚惧怕,反而大着胆子道:“我辈江湖中人,岂惧盗匪不法,如未撞见,倒还无事,如若遇上,休怪我刀剑无情,替天行道,我们就打此林而过,有何可惧?”
两女计议已定,遂沿着林中的蜿蜒小道按辔徐行,茂林成荫,遮天蔽日,晨雾初起,恐辨不清方向,于是她们并未纵马狂奔,直冲出林,但也精神紧绷,手按佩剑,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行了一段路途,烟雾渐浓,然四周除鸟鸣虫吟外更无声息,但二女仍未放松,特别是白云琪,程千荷伤势未好,万一起衅,她或许除防卫自身外,还得照顾伤员,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女的眼前忽现一团白影,隐隐约约浮现在道旁,两人忙拨雾一瞧,竟是一个身穿缟素的老妇,两鬓银灰,白发苍颜,老妇身旁是一个草草搭建的凉棚,两三张木桌立在棚前,桌上摆放着几碗凉茶,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两女对视一眼,忽感口干舌燥,兼以鼻嗅茶香,不免直勾勾地盯着凉茶,老妇像是才发现二人似的,连忙用手招呼道:“二位姑娘路过此地,不知可否愿饮老身所泡凉茶?”
程千荷毕竟尚未痊愈,时觉无精打采,饥渴难言,闻言不假思索,也不回话,径直下马饮茶,茶一入口,甘香四溢,唇齿留芳,顿觉全身舒泰,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起来。
白云琪虽觉有些古怪,一个老妪怎会在这盗匪出没的密林中卖茶,但也看不出有何破绽之处,加上老妇披麻戴孝,眉宇间隐含忧愁,脸上泪痕未干,一人孤苦卖茶,不禁起了怜悯之心,下马问道:“老人家何故一人在此危险之地,其余亲人何在?”
一闻此言,老妇禁不住潸然泪下,只见她掩面呜咽道:“外子早逝,仅留老身及一小儿相依为命,老身一人含辛茹苦将小儿拉扯大,只想他平安度过一生,岂知他竟惨遭盗贼所害,徒留老身一人苟延残喘,一无所长,只能卖卖茶水聊以谋生罢了。”
白云琪倾听着老妇的泣诉,忍不住拍了拍老妇岣嵝的脊背,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起,老妇倏地将袖一扬,霎时一股浓烈的香味直通鼻腔,中人欲醉,白云琪刚道得一声:“不妙!”整个人就忽然间神思昏沉,体乏无力,危在顷刻,她猛然提起一口真气,暂时压制了毒性蔓延,心知中了暗算,赶忙往程千荷所在之处一看,业已被老妇将身夹于臂下,紧接着老妇抬眼望了望白云琪,发现其竟未被自己迷倒,于是乎展动身形,纵跃如飞,直往密林深处行去。
白云琪大惊之下,脚底一纵,忙去追赶,但这股迷香实在厉害,才追一会,便觉头晕脑胀,脚步虚浮,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不甘地抬起头盯着老妇远去的方向,隐约可见老妇白装的下摆露出一点嫣红,似是身着红裙,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等到白云琪悠悠醒转之时,她仍感有些头疼欲裂,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身在一个木屋之中,陈设简单,纤尘不染,旁边桌上盛放着一碗汤药,飘来淡淡清香,身上被褥虽然陈旧却颇为干净,白云琪挣扎着起身,一心惦记着程千荷,刚取下垂悬在床头的利剑,一个老妇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见此人,白云琪却大吃一惊,这不就是迷倒自己的那名老妇人吗?她刚准备纵身一剑刺去,老妇人的脸上却显现出惶恐之色,手扶着门框,双腿乱颤,一点也不似身怀武功的模样,白云琪狐疑之下,不禁停下了脚步,但握剑的手仍未放松,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晕迷我等,掳走程千荷是何用意?速速招来,我还能饶你不死。”
老妇吓得神不附体,过了半晌才稍微回过神来,急忙摆手道:“请女侠饶了老身一条姓名吧,老身怎敢对女侠使用迷药,至于程什么的,老身更是一概不知,老身仅是入林采药,偶遇女侠倒在道旁,发现女侠仍有鼻息,便带回医治,女侠所中迷香毒性虽强,但持久性较弱,老身恰巧懂得一些草药之术,便尝试着医治下,如若女侠仍未痊愈怪老身无可厚非,只乞求能绕老身一条小命,老身愿从此做牛做马服侍女侠。”白云琪听此人的口气和之前所见的那人完全不同,再看其胆颤心惊的模样实不似作伪,便知道错怪了人,不由得满怀愧意,忙收回利剑,温言安慰老妇。
老妇这才松了口气,同白云琪进到屋内坐下,白云琪这才缓缓道出自己的遭遇,老妇仔细听完后,方回道:“这间小木屋位于靠近密林的山脚之下,仅老身一人在此居住,我听女侠所言,密林里有传言匪徒劫道,此言实是不虚,然前不久这群盗匪不知受到何种蛊惑,甘心屈从于某一红衫女子,据传这一红衫女子为河西四鬼之中的虞三娘,不知何时占据了这片密林为王。”
白云琪一听此言,再一细想之前所见到了一角红影,便断定那人必是假扮成老妇的虞三娘,至于老妇为何敢孤身一人进入密林她也并未深究,估量是由于久居此地,老马识途,兼身有所长,故敢于冒险以至于救下自己,如今最重要的是柳千荷被敌人掳走,生死不明,必须得追踪虞三娘的下落。随后她向老妇询问起密林的大致路径,老妇一一为其指点迷津,口齿虽然不甚清楚,白云琪仍然耐着性子听完后,摸了摸衣袋掏摸出几两碎银递给老妇表示感激之意,便拿上佩剑,朝着密林的方向展动身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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