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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意正酣,缬眼尽迷离。
少女持杯慢饮,面色薄红,身体随意半靠在被炉,慵懒如猫。
“重君为什么总看我。”她以手托腮,话语软绵绵粘黏在一起,像羽毛在飘。
因为你太过柔婉妩媚。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喝酒了。”猩红色液体在杯中摇晃,如同荡漾的心湖,我举杯相邀,“几天前喝蜜酒时,气氛和现在完全不同。人与人的际遇真是奇妙,绮小姐认为呢?”
饮下杯中红酒,丰富的层次于舌尖散开,最后只留下清爽的回甘。
“瀛洲可没有劝酒的习惯,重君就这么想灌醉女孩子?”她半眯着眼睛,露出干净的笑,随后一口将杯中白酒饮尽,“不过我才不会被重、重君灌倒。”
窈窕身姿娇无力,醉妖娆。像是咬到点舌头,又像是稍稍用手臂支持着身体,少女的动作露出一丝微妙的错乱感,甚是妖娆。
紧接着她拿起酒瓶,慢慢为自己斟酒,酒水稍微洒出几滴。
“……绮小姐,你喝多了。”伸手欲夺酒杯,却被少女轻松躲过。
“悄悄告诉重君一个小秘密。”少女扭动着身子,伴随着摩擦的沙沙声靠近,连带着蜜臀下的坐垫也挪过来,“我怎么喝都不会醉,所以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像是有一点控制不住,绮小姐的声音越来越软、越来越轻,飘飘乎慵懒娇憨,举手投足尽婀娜,同她以前清雅端庄的模样相去甚远。
像伸手去碰触一缕垂落的发丝,却忽然想到依附在她足底时,恍惚朦胧间听到的话语,指尖又停住。
(苏重进行灵感检定:D100=51/60 成功)
『在浸泡过酒泉之后,我就不会醉了。』
酒泉是什么,绮小姐……不会醉?看她面颊的红晕与迷离的目光,分明已经醉了。我还曾抱起过酣醉的她,在血色月光下送回房里抱到床上,替她褪去鞋靴,无声掖好被角。
……开始感到一股不真切的疏离感,空调开得好凉。
暗宴上那句话,会不会是我记错了?悄然将手收回,试图回忆被她踩在脚下的那一晚。
从心底盈溢出的满足感让灵魂发颤。
仿佛重回闷窒温热的水晶鞋囚笼,紧紧依偎着温香软玉,贴合她柔白的肌肤。感受少女体温烘出的诱人香水味,任由风信子的芳芬与柠檬酸甜扩散交融。
这样才对。
芳汗出香肌,渗渍薄袜,融入进我也未明的深处,浸染、浸染、浸染,留存在意识底层。
理应如此。
思维被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碾碎,少女足裹上独有的奶味和花香维系着我的意志,支配灵和欲。
颤栗着,我回忆起少女的气息,回忆起足裹的玲珑温软,回忆起足趾拓进灵魂的每一道纹理,以及她在暗宴里的言行点滴。
没错,绮小姐同守密人说过自己不会醉,宴会里数次饮酒也未有醉相。
(苏重进行灵感检定:D100=7/60 极难成功)
绮小姐是在装醉吧,还装得这么可爱。
这样想来,她早先同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子独自饮酒,真把自己喝醉才奇怪。
那次绮小姐做了什么呢?许下一个“什么都可以”的承诺,假装喝到酣醉睡着,将主动权交给我。而少女大概在垂眸敛目,对我的行为进行评估。也许她也怦怦乱跳,心乱如麻。
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抱起她的时候,没有碰什么女孩子微妙的地方吧?假如当时对绮小姐有了绮念,或者利用少女的愧疚要些什么过分的补偿——我大概就当不成客人了。
从膝窝下抱起她纤柔的身体时,绮小姐轻靠在我身上,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呢喃过“锁骨……打断……”之类的话,居然是超认真的警告吗。
说不定少女在害羞,所以脸颊才那般晕红。
除了对小幽的行为表示歉意和补偿外,少女喝酒时的种种行为,就好像在故意引诱我,找个由头赶我出去。踉跄着扎进我怀里,温热的吐息故意打在脖颈痒处,甚至于是裸露着香肩,让胸前的柔软雪腻在我胸前摩擦……
绮小姐那时候,绝对不止想打断我的锁骨!
那也绝对不是少女的作风,她更清冷,也更谨慎缜密。忽然很想笑,少女才是暗中最羞恼那个。她在防备,并且确实对我存在某些小不满,又不好拿我无端撒气。
因为我初见时的表现太差了么,还是说因为我来到这里的理由?
是了,莫名其妙被人登门挑战不说,还是被人介绍来的“客”,怎么也不好恶语相向。也许绮小姐才是最苦恼的那个。
呜~手冢那家伙,是故意用“葉月家的孩子”这样模糊性别的话语骗我来的吧。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冒失闯上门。
……不,也许知道了这点的我,一开始就不会来。
被防备是好事情,如果绮小姐对我存在恶意,一根毒针、一滴毒药,比大费周章的防备更简单高效。
那现在我通过绮小姐的测试了么?
“重君?在想什么,来陪我喝酒呀。”绮小姐摇晃着杯盏,面颊也染上绯色红霞,连胸前颤巍巍的山峦也搭在桌沿,看起来更雄伟了几分。
好软。她醉了,看来还没有……也许是少女认为那次饮酒已经“暴露”了酒量,所以充作不善饮酒无奈陪我到底。
这样想,绮小姐一下子变得孩子气起来。
“重君笑什么,惹我生气了可是会打断你锁骨,拉去喂布丁的哦。”
“笑你醉酒的样子,真好看。”
大概是没有料到我如此干脆的一发直球,少女的表情微妙卡顿一瞬:“没有醉哦,重君看我像喝醉的样子?脸上一点也不烫,要摸摸看吗。”
她把另一只手搭在被炉的桌面,倾身贴来,姣好的面容与我靠得很近,能闻到喜欢的清香。
咫尺之间,美人娇颜。
一瞬间,我想退却,因为绮小姐实在太娇媚动人,光彩到即使触碰亦是令我感到亵渎。
然后我看到了少女勾起的唇角,与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假如那可以被称之为狡黠的话。
绮小姐是故意想看我仓皇逃窜的模样吧,心中的小小恶趣味比起妹妹一点不差,这微妙的反差真让人……意乱心倾。
摸摸看吗。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只要我不害羞,害羞的人就是葉月绮。脸颊触碰脸颊,我和少女在桌角相贴,软软的肌肤,比想象中娇嫩光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果然诗经是最好的情话。
暖,绮小姐的脸颊暖到烫,也许她真醉了酒,醉到不知道躲与逃,呆愣着任由我贴触。
唯一不同的是被炉中,少女本悠闲贴在我身上的脚,在那一瞬就绷得笔直。
果然,绮小姐也不是那样平静。
“贴够了么,重君,小幽在看呢。”比起刚才的娇软,现在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很干净、很清婉。
“很烫,果然还是喝醉了。”即使再不舍,我也同她分开,这个姿势太过旖旎暧昧。
“对,我喝醉了,要靠靠才能休息。”她把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身形微摇,“重君介意把肩膀借我一会吗?”
“不介意。”
“可以露出锁骨吗?”
“……好。”
“你犹豫了吧。”
“没有。”
“撒谎。”她笑得开怀。
未曾等到少女倚靠肩上,年幼的女孩就从房间取来了软绵绵的抱枕,递给姐姐。
绮小姐低笑着揉摸妹妹脑袋,将枕头环抱在胸前,挡住两重山峦叠嶂,下巴陷进抱枕最上端。
她慵懒如日光下的猫。
我也想被绮小姐如此抱住,贴身感受少女绵软丰腴的双峰,任意那缕柔和细腻的体香将我醉倒,满心都是她的温度。
揉揉鼻尖,视线在思维浸染绮媚之色前移开,拿起酒杯慢饮。甘醴带着酸涩与果香滋味弥散、蔓延,我品尝着唇齿间的轻盈鲜活,愈发喜欢。
葡萄酒呀。联想到绮小姐赤裸玉足,将葡萄一颗颗踩得糜烂,喉中的美酒便平添几重臆想。心又回到了包裹住少女双足的那一夜,想起她玲珑白嫩的足趾,想她的滋味。
绵柔的酒意似乎因旖旎生出一丝足香,身体贪婪渴求着美酒,每一滴都有若甘霖。葡萄酒带着绮小姐的滋味融入脏腑,润泽最深处的骨髓,有些亏空的身体被甘醴填满、填满,存在本身逐渐补完。
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
脑袋有些飘,思维也在这安适祥和的氛围中迟涩,飘渺的醇香在脑海中聚沉,随着想象慢慢汇聚成不定的形体,朦胧没有边界。
内息早就醉了,翠色的本质合适染上一抹霞红,霞红隐去、浮现、再隐去。气在干涸的经脉里重新壮大,它毫无芥蒂地与美酒交融,咕噜噜在甘醴里泄开。
内息在汇入经脉的葡萄酒浮沉,被我榨干的气感实在经不起美酒洗礼,冲垮成一缕又一缕,在少女似有似无的气息里陶醉。
分不出哪股是酒,哪道是气,交融的水乳本就一体,所以才没有半分抵触。好在那莹染翠意足够鲜活,跃动着将一切重新晕染回我熟悉的色彩,酒与气浑然归一。
身前的红酒又去了半杯,这次连脑袋也是霞红的。
像是某种活着的古物缓慢复苏、聚拢,眼里的景象如此明媚清丽。绮小姐真可爱,小幽大人也是,每一次颦笑都触动心弦,那是我生命里永恒的意义。未名之侵染扩散,消弭悲凉与伤痛,将心灵悄然腐蚀出空洞。但是没关系,少女的样貌流淌心间,淡去不愉的过往,内心的空白被名为葉月绮的存在填补。
神识被触动,探出触须入脑,然后它们也醉了,飘摇着起舞。酒,酒醉,人亦醉,软绵绵轻飘飘,绮小姐,真好。
“重君?醉了吗。”声若天籁,字字改心,“就说了不要喝自酿酒,很容易上头的。”
是绮小姐呀。
“没有,只是越来越喜欢看着你。我的酒量比绮小姐想象中要好,一坛烧酒也灌不倒。”
“好吧,应该不至于发酵出什么杂菌,喜欢就由你喝吧。”少女轻蹙姣好的眉眼,又羞赮看一眼我手里的红酒,干脆把头埋进枕头里,瓮声轻语,“总之我已经醉了,不许看不许看。”
“嗯。”唇角勾起笑容看着葉月家的鸵鸟,和她露在外面红红的耳垂,心被占据。
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小幽缩紧脖子,略带不安地偷瞄向我。只是往姐姐酿的酒里,偷偷加了几滴小幽酿造的红酒,大哥哥应该没事吧?看起来有些摇。
最多十几滴……还是二十几滴?应该不至于像尘祈神一样把人格和理性都消融掉,变成奴隶。大概只会让大哥哥稍微喜欢小幽一点?
小幽也想让大哥哥尝尝自己亲手酿的红酒呀,只喝姐姐的私酿不是太狡猾了吗。人家踩出来的葡萄酒,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大哥哥一定只是喝醉了。
毕竟是酒呀……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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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款待。”双手合十,轻声言谢。
少女浅醉微醺,略显妖娆地侧靠在桌前,与我点头致意我。小幽则伸着懒腰,一手高举,另一只手搭在手肘,撑开青涩的身体。
如果是绮小姐来做这个动作,婀娜身姿展现的就是另一种风情了。
酒意还是涌上了身体,一举一动都在脑海中飘摇。绮小姐的红酒,怎么好像比白酒还烈几分,又或者醉人的从来不是酒,而是心间矗立那人。
身体的掌控对武人而言根植本能。默默熟悉两秒,手上的动作又重回稳健自然,我收拾起碗碟杯盏:“我去洗碗,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待会在小幽这里开睡衣派对,重君记得换好衣服过来吧。”少女用手指点唇,似是沉思,“睡衣已经放在重君房间了,不许说不喜欢。”
“今天有买睡衣吗?”手上的动作停住片刻,我一边收拾一边发问。
“尺码已经记下了。”绮小姐眯着眼睛,语速比平时更舒缓,似乎思考花了比平时更多时间,“这里许多东西的采买都是葉月家旧人负责的,一直借助无人机空运,除了极少人员负责宅邸清洁和养护,葉月家很少会有人来。不过重君睡衣的款式是我选的哦,人生总要留有期待。”
“嗯。”
“对了,我还做了些点心在厨房,重君也一并带来吧。”
“姐姐万岁!”
“多问一句,睡衣派对是什么。”稍微有些忐忑,毕竟我从没参加过派对。不过能看到绮小姐穿睡衣的样子,怎么都不亏。
“这个呀。”少女面若桃花,似笑非笑,“不同的地域都有不同,在瀛洲女子间会聊些日常琐事,也有些私密话题,比如喜欢的人之类。西方的话性交和吸毒会更多一点?这也可能源于我的刻板印象。如果说大陆,我也不知道。”
“小幽应该只是想有人陪她一起玩吧,我明白了。”带着餐具准备离开,却被少女忽然开口叫住。
“重君,不用故意去迎合我们,刚才你是在这样想吧。”绵柔软糯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我却从中听出了那股清清冷冷的韵味。绮小姐果然没有醉吧,不然怎么会如此敏锐。
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
“我刚说过,人生总要有期待,请尽情享受吧,重君。”
“虽然听不懂姐姐说什么,大哥哥也要玩得开心才行,不然和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有什么区别。”活泼稚嫩的女声,连女孩也疏导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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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大福、和果子、樱花果冻,以及一些小小的焦糖布丁,刚从冰箱取出的点心软糯可口,入口还带着微凉。
扯扯领口,睡衣的质感令我感到些许微妙。衣料顺滑细腻,重绉材质很好地悬垂下来,真丝贴合的亲肤感反而令我略显不适。
“我进来了。”礼貌地打过招呼,在门外等待了片刻,我才打开小幽的房门。
以免突然进门遇到姐妹嬉闹,看见些旖旎春光。
风铃脆响摇曳,这次的空调开暖了许多。将茶点饮料放在桌角,小幽和绮小姐正聚精会神地打牌,我的担心显然多余。
姐妹二人都把腿伸进被炉里,丝质的光洁睡裙长长拖在地上,堆出许多皱褶,像卷积的云。
“我做了山楂莲子醒酒汤,还有新榨的橙汁,有人要喝吗。”
“小幽要,小幽要。”女孩举起手,眼睛一直盯着手牌,眉头紧锁。
“辛苦重君了,先放在那里吧。”少女冲我颔首,又将注意力重新挪回卡组。
倒出一杯递给小幽,又倒了杯放在绮小姐手边。我盘膝坐在绮小姐斜后,看她打牌。
或者说悄悄看着毫无防备的少女。
真丝重绉面料亲吻着她娇嫩的肌肤,优异的悬垂性将曼妙的曲线凸显。一条丝带束在腰上,勾勒出完美身材。毫无装饰性的纯色衬托着少女的清淡雅洁,仅有领口几道蕾丝点缀,增添一抹妩媚风情。
睡裙和我所穿的是同一种颜色,深沉如夜空的幽蓝,就像是情侣款。
整体是很保守的样式,只露出锁骨和手腕,半分也不透。但修身和舒适兼具,斜看过去,剪裁将胸部线条凸显得愈发诱人,清纯中充满性感。
锁骨是白皙的,精致的凹陷让人想用唇瓣品触,一定与砂糖和牛奶的滋味。
悄悄靠上去,吸入鼻尖的是掺杂着柠檬酸甜的柑橘滋味,飘渺的香草味后是细微的奶香,一种我从未嗅过的香甜。
记得刚才少女靠近时,鼻尖萦绕的还是浅浅体香,没有这样馥郁勾人。
“重君有玩过修者牌吗,对局开始不久,手牌很好呢。”少女开心地把手牌举给我看。
不知不觉已经贴在绮小姐肩头,视线没有落在牌上,而是从少女的肩胛滑落,滑落进领口的一抹雪腻幽邃。
黑色的蕾丝纹样,还有睡衣幽沉的蓝,都只能为绮小姐柔白的肌肤增添光彩。如果说有哪处不同,那就是少女小巧红晕的耳垂了。
少女将手牌一张张展开,浑然未觉我的视线,宜人的芬芳在她周身飘散,真好。
“见人打过,这些卡好精致。”卡面上的人物栩栩如生,骨瘦嶙峋的食客,狂乱的人形,凛然如锋的女拳师。
卡面细微变动,尤其是我看向拳师时,她也抬起头
甚至是在……观察我?
绮小姐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这些牌都是小幽自己做的,和市面上不同。虽然是自印卡,平衡性非常棒哦。”
“自印卡?”
“嗯。”少女转过头,险些碰到我的脑袋,稍稍偏移身子,“重君离得太近了,我身上没有寿喜锅的味道吧。”
即使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她依旧美丽无瑕。
“有很好闻的味道,是香水吗。”
“掌上明珠,去年改良再版的老香,比起原版更轻盈通透。现在是柑橘和柠檬,中调薰衣草和顿加豆的味道都足够轻柔,香草也很清新。更重要的是辛香的味道很突出,不刺激,有种鲜活的跳跃感。”绮小姐歪着头说完,又想到什么一样着急补充,“是因为怕沾上寿喜锅的味道才用的。”
“嗯,现在是香水前调么。”
“对呀。”少女的眉眼都弯出美妙的弧度,带着微醺的慵懒。她左手上翻,手掌半蜷,可爱的小指翘起,将白皙的手腕伸到我身前,“重君要不要闻闻看,我很喜欢哦。”
看着少女纤细的皓腕,我微微愣神,隐现的浅青血管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让这件精美的艺术品玲珑可爱。
见我轻轻探出头细嗅,绮小姐悠然抿笑。柔荑轻移,牵引着我的脑袋沉下,我在少女面前俯首,如被她投喂的幼猫,依随莹莹皓腕,任意馥郁馨香迷魂。
那些跪倒进献忠诚的骑士,也是这样被公主捕获的吧。
“姐姐,该你的回合了。对战的时候不要做奇怪的事!”
就在我忍不住想去亲吻少女时,女孩不满的声音响起,只差毫厘。
绮小姐迤迤然收回纤手,重新转向妹妹,声音不像刚才一样绵软。她的头微倾,美眸眯得狭长,笑容依旧灿烂明丽:“没有做奇怪的事,不过是想让重君闻一闻还有没有寿喜锅的味道。”
“大哥哥走了之后,姐姐刚洗过澡,又涂了香水换成睡裙,哪还会有味道。”小幽嘟起嘴,小声抱怨,却好像故意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喝你的果汁,多嘴。”一瞬间,绮小姐微醺的感觉淡去,纤纤玉指夹住一张卡牌,气势凌厉如刀锋,“准备好面对风暴吧。”
“召唤『疯狂杀人鬼』并突破界限。”随着绮小姐的话音落下,卡牌悬空绽光,由兜帽和纯黑斗篷披挂遮挡的人形莫名浮现在空中。紧接着是一道金光从少女指尖激射进人形,缭乱的黑色雾霭喷薄,杀人鬼的眼眸绽出红光,竟逐渐长出爪和角质层,散发出某种不祥气息。
“激发效果,当杀人鬼破格时,随机击杀一名场上人类,每回合损失主战者1点理智。我破坏你场上的『千面教徒』,直接攻击主战者。”
匕首,又或者是漆黑狭长的爪划过小幽场上一名兜帽者的脖颈,人物同衣袍破碎。紧接着杀人鬼的虚影望向小幽的位置,爪刃似乎颤抖了分毫,迟疑着向女孩挥出。
“嘻嘻,生命值还有25点,不痛不痒。”女孩轻瞥一眼杀人鬼,嘴角微微翘起。
没有管妹妹的话,少女刷出手牌:“召唤『盲目的贪食者』,进场与退场时均抽一张卡。”
骨瘦嶙峋的食客饕餮啃食目中所及的一切,又一张卡凭空飞往少女手中。
“召唤『孤独旅人』,并将两张『远山的回忆』放入卡组,回合结束。”
瘦削的人影在卡牌浮现,望一眼朦胧青山,那眼中化不开的离愁扼住我心脏。
旅人那一瞬流露的孤独,如此真实。
“绮小姐,这是……”
少女又回到了那副微醺模样,以手托腮,声音柔柔糯糯:“其实都是念动力在控制,这样看起来很有趣不是吗。卡面里封存了‘怪异’,除了光影好看以外一无是处,也算是小幽的恶趣味。”
“姐姐的话好过分,这可是都是我们做调查员的珍贵纪念。”女孩小嘴嘟起,将一张卡甩向空中:“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诡秘的万古中,即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地狱召回』,从墓地召唤两只食尸鬼。”
干枯皱缩的肢干,仿若胶皮的暗色皮肤,胸前倾的类人邪祟展开蹄脚和畸爪,尸鬼呻吟哀鸣。啸声令人无端联想到腐朽的棺椁,爬满墓碑的老旧苔藓,带着霉味。
内息始动,八风洁齐荡清明。
女孩露出小狐狸一样的微笑:“因目击到不可言说的怪异存在,双方进行两次1d6的理智鉴定,理智最大合计损失6点。”
说罢小手一扬,两颗骰子咕噜噜乱转。
[幽]掷骰理智损失: 2d6={3+3}(6)=6
绮小姐挑起秀眉,也掷出骰子。
[绮]掷骰理智损失: 2d6={6+1}(7)=7(取6)
“怎么了?”我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大哥哥是新手啊。”小幽指着浮在空中的一行数字,“‘生命’剩余25,‘理智’剩余24,一次性损失超过五点理智,如果判定没有通过疯狂判定,主战者就会抽取疯狂状态。
“明明小幽掷点一向很好的。”补充完这句,女孩开始抛掷硬币。
[幽]临时疯狂掷骰: d2=1(理智)
“唔,看起来小幽的运气还不错,回合结束。”
“指望运气可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法。”又是一枚硬币弹高高起,最后跌落少女掌心。
[绮]临时疯狂掷骰: d2=1(理智)
“抽一张卡。贪食者吮噬、杀人鬼弑杀、旅人伤神,越过食尸鬼直接攻击小幽,造成8点伤害。”
伴随着少女的话音,三道人影发出光影,碰撞在小幽巨大的身上,女孩巍然不动,只是血量又下降一截。
小小的人影在女孩巍峨的身躯前仿若飞蛾,明明是进攻的一方,动作却颤涩迟怯。
像是对小幽心怀畏惧。
“召唤一张『执念拳师·晓』!并根据场上随从的数量获得+5/+5,回合结束。”
高挑的女性人形浮现,相当窈窕的身影,从自然站桩的样子看……崩拳!那女子侧头看了我一眼,意动身随,我本能握拳,下意识准备以拳桩相迎。
以执入道,半步擎天。
她毫无掩饰向我展示自己的道,这是一位突破界限的武道家,她是活着的。同为武者,那股精气神在感知中真真切切,一往无前。
“重君?”
“啊,抱歉,有一点走神。”舒缓肌肉,露出歉意的表情,却没能把攥起的拳松开,“那是?”
“……残响罢了。”绮小姐停顿许久,拿起身边的橙汁,想到什么般轻轻放下,“是重君认识的人吗?”
少女的声音柔缓小心,持续注视卡牌,只是停顿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看着少女的鼻尖的绒毛出神。
“不认识,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勇毅和凛然。”
“这样啊。”没有解释什么,少女沉沉呼出一口气,纤柔的身子摆正了些,似乎对我的回答略显安心,又有些怅然。
“到小幽了,召唤『触碰禁忌的魔导师』。”女孩也从指尖弹出一道金光,金光融入手持骨杖的佝偻老媪,老媪痴狂佾舞,“这张卡牌破格不消耗点,破格时将四张『深渊凝视』放入双方卡组中。”
四张散发着魑魅异气的卡牌混入卡组,卡牌中央是转动的独瞳。
“使用一只食尸鬼和魔导师兑掉拳师。”
晦暗的骨质利爪伴随着呜咽与尖啸袭来,骨杖绽出幽蓝死光,比它们更快的是半步一拳。拳锋折断爪牙,破开胸膛,折断骨杖,最后消融于死光。
“剩余一只食尸鬼,撕碎孤独旅人,然后召唤『奇诡异徒』。发动『奇诡异徒』的入场曲,进场时献祭一名我方单位,随机召唤一位独立种族入场。”
小幽大手一挥,食尸鬼嘶吼扑杀向旅人,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响起,旅人长眠墓地,尸鬼踉跄着站起,只是缺了小半个身子。
祷词、祭祀、暗影舞动,激荡的锁链将尸鬼扯成碎片,晦涩的音节传播,我莫名心悸,阴阳气机如潮涌。
纠结的、盘旋的、跃动的苍白色彩自天穹坠落——死寂的红、溟沉的紫、幽邃的蓝、缠结的粉、破灭的黄,难以言喻的磷光汇聚成小小的星辰。星辰吮噬奇诡异徒,留下枯萎老化的骸骨。随后星星沉入地底,只余下苍白炫彩浮动。
“哇哦。”小幽托着小下巴,“『群星的色彩(幼)』,回合结束时吸取全场一点理智和生命,每回合倍增,四回合后孵化退场。目击星之彩捕食将损失1d8点理智。”
骰子滚动,姐妹二人的理智又掉了一截。
[绮]掷骰理智损失: 1d8=6
[幽]掷骰理智损失: 1d8=8
即使投出最大值,小幽依旧面容不改,反倒是绮小姐的脸色有些凝重。
[绮]临时疯狂掷骰: d2=2(疯狂)
[幽]临时疯狂掷骰: d2=2(疯狂)
这次硬币是掷的疯狂状态吧,游戏两边都陷入疯狂状态了?
“接下来掷疯狂状态……”女孩把骰子甩的咕噜噜乱转,“让我翻一下疯狂卡表……恐惧症状,一回合内无法进行攻击,嘿嘿。”
[幽]掷骰疯狂状态: li=9 恐惧
少女也拿起另一颗骰子,十面体在柔荑里上下掂量,最后却塞进我手中:“重君帮我!”
她说的理直气壮,我也乐意效劳。
[绮]掷骰疯狂状态: li=4 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无法发动卡牌效果,但所有随从无条件宣告攻击。”绮小姐的嘴角翘起,“还真是好骰运,我召唤两名『知识囚徒』,与杀人鬼一同攻击主战者,小幽你剩余生命值七点。”
“やばい(ya ba i)。”女孩揉揉小脸,深吸一口气,“贴脸打法果然太痛了,没办法了,赌一把吧。
“使用『不幸的调查员』解场,破坏双方所有随从。”
黑褐的泥状流形淹没一切,在哀嚎之后,一切都没有留下。
“『快要坏掉的八音盒』,护符卡,奏响吧。每回合结束时恢复己方两点理智值,持续三回合。”
淡蓝色发丝的女孩从卡面走出,柔声歌唱,在被淤泥沾染的战场。
……为什么八音盒的卡面是女孩子?快要坏掉?
“最后召唤眷族『不定形菌丝』,不定形者免疫物理性伤害。目睹亵渎之物双方各损失1d10理智,回合结束。”说完,女孩慢悠悠喝起橙汁。
无数黑色水银状粘液聚合流淌,向外攀升出无数触手般附肢,在蜿蜒里又散成无数细密柔韧的菌丝,菌丝隐约交织成网形状。
绮小姐冥然颦蹙眉稍。
“这张卡很难办吗,我看小幽的生命不多了。”我不禁开口。
少女下意识收回了沉思的表情,见是我说话,随即展颜:“小幽这是纯娱乐卡组,按道理说这套牌缺少核心构筑,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打。重君知道修者牌胜利的两种条件吗。”
两种?我看向两人浮空的面板,生命和理智。
“把对方理智值打空?”这个结果脱口而出,绮小姐点点头,又揉揉眉角。
“游戏里任何对怪诞之物的探求都将招致不幸,触碰禁忌得来的力量均有代价。能够对抗怪异之事的只有更为深邃的怪异,过度沉迷只会迎来最后的疯狂。”
苏老头……
“小幽这套卡就是不断触碰禁忌给两边看。”少女嘟起嘴,露出孩子气的表情,“赌命看谁先彻底疯狂。”
抬头看一眼对局,小幽剩下18理智,绮小姐因为杀人鬼额外损失了三点,15。
[幽]掷骰理智损失: 1d10=5
现在只剩下13点了。
“重君,帮我。”洁白无瑕的掌心,小小的骰子,浅笑的她。
[绮]掷骰理智损失: 1d10=2
还好,只损失两……
“大哥哥是什么表情呀,还没有结束哦。”杯子落在桌面的声音,小幽把骰子递来,指着疯狂列表,“理智跌落半数,会进行一次持续两回合的疯狂状态哦。”
[绮]掷骰疯狂状态: li=9 恐惧
“喔,姐姐两个回合不能攻击,希望小幽运气好一点。”
[幽]掷骰疯狂状态: li=7 被收容
“不能抽牌,但可以使用现有手牌吗,该姐姐的回合了。”
“使用『神社绘马』,放逐掉不定形菌丝,召唤『隐匿忍者』至潜行状态,回合结束。”少女抽一张牌,又打出两张。
“小幽的回合!最后的手牌『亵渎呢喃』,摧毁生命值在一点以下的侍从,并因亵渎之声给双方造成1d4点理智损失,回合结束,八音盒回复两点理智值。”
[幽]掷骰理智损失: 1d4=2
[绮]掷骰理智损失: 1d4=3
“抽牌。”一张漆黑的卡牌飞向少女掌心,印着被血丝包裹的独瞳,独瞳骨碌碌转动,圆睁,爆成血雾。
“凝视深渊者,亦将被凝视……吗。损失1d6理智。算了,我认输了,明天给你做巧克力熔岩蛋糕。”少女伸出手,所有的卡牌顷刻聚拢掌心。
“好耶!”小幽高举双手庆贺,“大哥哥要来玩吗。”
还没等我回答,绮小姐已然开口:“不要欺负重君,这些自印卡别人可搞不明白,更何况他还是个新手。”
“唔,确实只能两个人打,小幽找找有没有三个人的游戏。”女孩收起牌,小跑进卧室。
房间里剩下我和穿着睡裙的少女,离得很近,灯光打在她水润的唇瓣,一时无言。
绮小姐脉脉看着我,唇角含笑,我和她如此之近。
“绮小姐,”忍不住说些什么,打断这旖旎气氛,“我看刚才的卡组好像和别处见过的卡牌不太一样,太……压抑了。”
不说一众邪异的怪物,不幸的、偏执的、疯狂的、孤独的、盲目的、快要坏掉的,似乎每个人物都写满悲伤。
“去掉冠冕堂皇的修饰,去掉光鲜亮丽的外表,踏入界限的哪个不可悲呢。”少女用指尖勾缠发丝,趴靠在被炉,眼中流露出一丝迷离,“卡牌也一样,大多都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事。”
“那些怪物,我感觉到了纯粹而混乱的恶意,就像是透过一层玻璃在窥视外界。”
“嗯,重君很敏锐呀,怪不得刚才的表现有一点奇怪。”少女用清软的声音述说,“它们确实是活的,但逃不出封印禁锢,永远陷在梦里,所以是无害的哦。”
莫名想到旅人孤独神色,武者悍然一拳,心中一突:“那些人类的部分呢,旅人、拳师,他们不会是……”
少女打了个可爱的哈欠,手指从发梢滑落,美眸惺忪半开合,趴在被炉上小憩。
娇艳如画,心一下子软下来,我想多了吧,怎么会呢。这样睡觉是会感冒的呀,轻轻推动她的肩膀,“绮小姐,绮小姐。”
少女睁开眼眸,直起上身贴在我面前,精致的面庞与我几乎没有任何距离,鼻尖因她触及的鼻尖而发痒。
仰身后撤出一丝距离,又被少女贴得更近。我对上一双明媚眼眸——秋水恒波星辉转,微睇绵藐藏潋滟,心酥了一块。
(葉月绮掷骰 魅惑80:D100=56 成功)
(苏重进行意志检定:D100=76/60 失败)
“重君是不相信我吗。”绮小姐柔声说着咄咄逼人的情话。
“相、相信。”
“那就不许多问,好~不~好~”吐气如兰、奉身如玉,娇软莺声令我第一次软了腰身,骨子里都是酥的,白站了九年桩。
“好。”
少女很满意我的答复,秀眉弯成新月,唇只微扬一点。紧接着她后撤了些,把手勾成爪形,粉白的指甲对着我,露出一个“超凶”又含笑的表情。
“在我准备好告诉你之前,不许再问。否则就把你也封进卡里,夹在书中,暗无天日不见光。”
“不会被虫子蛀坏吧。”
少女点触晶莹唇瓣,颦眉很认真思考了片刻:“那就夹禁我最喜欢的那一本书里,每天在庭园中翻看,倦了就抱进怀中,听着风铃入眠。”
不像威胁的威胁,少女柔声描绘妖精的童话,静谧而美好。
她总是如此轻易撩动我心弦。
“听起来很适合配一杯咖啡或是红茶。”
“为什么不能是酒。”少女反问
“因为,会醉呀。”心醉神迷,醉倒在她裙下的是我。
“才不会。”少女愉悦地坐回原位,双手像仓鼠一样抱住那杯橙汁,凑到莹润双唇间。
轻轻触碰,再次停顿又放下,橙黄的液面在杯中摇荡,少女冲卧室轻呼:“小幽,吸管拿来,喝果汁。”
“はい(hai)~”拖着长长的尾音,女孩拉开卧室的门,手中提着一个小木盒,将里面的小木条一股脑倾倒在被炉上,“叠叠乐,派对经典之选,正好适合三人玩。”
“叠叠乐,你什么时候买过这东西吗?”少女寻了个惬意的姿势,慵懒趴在桌面上,拿起一根木条凑在眼前端详。
“这是小幽给汐月姐姐准备的,提前拿来用。”女孩将另一只手拿着的三根吸管插进不同杯子中。
听到这个名字,我忍不住看向绮小姐,她翻转木条的手指停住,醉意似乎散去七八分,只保持着那个动作出神。
吸管吮嘬声,下意识看去,小幽探着脑袋,小屁股翘得老高,趴在被炉上偷喝绮小姐那杯橙汁。额头被少女指节敲了足有三下,女孩在怪叫声里松开含住的吸管,坐回原处。
“果汁还有很多。”我轻轻开口,看着女孩故作夸张捂着脑袋,嘴角忍不住上扬。
“大哥哥你不懂呀,共用一根吸管才有趣。”小幽冲我眨眨眼,“明明男孩子都喜欢这样不是吗,间接接吻?”
“人小鬼大。”那样一定会被绮小姐嫌弃吧,然后被她默不作声换一根新管。即便少女不在意,我也不会让她将我用过的吸管送进口中。
令纤尘不染的少女沾渍污秽,我怎么敢呢。
当然,小幽没有问题。
绮小姐优雅地将吸管含在唇齿间,和妹妹不同,少女小口慢慢吸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意识到我在看她,少女鼓鼓嘴,贝齿咬着吸管,用怜人的目光同我对视。
心头一跳,视线偏移到下方莹润柔软的樱唇,羡慕起少女含在唇间的吸管,能与她一亲芳泽。
“大哥哥心动了。脸红红,羞羞~”女孩把脸贴枕在手臂上,侧着脑袋揶揄,“怪不得姐姐要吸管呢,一下子就把大哥哥魂勾走了。”
绮小姐……是故意给我看?悄悄看向少女,她偏着头,像是没听懂妹妹的话,微醺的娇艳上只有纯真,纯真地眨动那双醉意朦胧的美眸。
某种微妙的不和谐感在心湖荡开,沐浴过酒泉的绮小姐是不会醉的,那么两次拿起酒杯又放下的她,为何露出这样微醺模样呢。
少女方才唤小幽来,就像是故意等小幽偷喝,之前两次想入口都停下。
(苏重进行灵感检定:D100=15/60 困难成功)
小幽真的是贪嘴吗?似乎……几日来所有的餐点茶饮,都是这样,调皮的女孩先品尝,少女才入口。一如方才吃过的寿喜烧,以及现在桌面摆放的橙汁。
唯一的例外是早上那碗热腾腾的药粥。
女孩的作为,就像是在试毒。我经手的果汁,给姐妹二人装进了两个杯子,所以试了两次。
更晦暗的想法在心中闪过——装醉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心吗?为什么独有那碗粥是特殊的。
为什么少女今天的表现和昨日相差如此之大?
……仅仅是因为,我救了小幽?
不,这一切都是我无端的臆想,绮小姐从没有做过对我不利的事不是吗,从来没有。
少女是那样纯洁温柔。
即使真的是试毒,也只是抱有防备,如果绮小姐想害我,完全不要这样防备——杀死或者奴役要比防备简单得多。
前者只需要一根毒针、一滴毒药。后者少女只需要再植入一次模因,不管我如何坚韧顽强,都敌不过那丝缕足香,迟早乖乖沦为少女脚奴,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甚至不用这么麻烦,凭小幽的异样魅力,只要把足袜踩在我脸上,搓圆捏扁都皆在她们趾爪间。
即便知晓如此,我也奢求能被少女稍微信任一点。万一、万一我想多了呢,只是小幽调皮又贪嘴,与试毒无关。
如果请绮小姐喝山楂莲子醒酒汤,就知道了吧。少女是会欣然饮下,还是推脱呢……
温热的甜汤正适入口,这下少女连推脱太烫都不行吧。我盛了一碗,然后看向微醺的她,看向慵懒撑着桌子、身姿曼妙的她。
最后我把温热清甜的汤送进口中,摒弃所有杂念,笑容如初。
带一点酸,味道也有些寡,还是别让绮小姐尝了。
“以前都没见过绮小姐用吸管,感觉有一点孩子气?”非常有魅力,充满了清纯的诱惑,怎么会孩子气呢。
“嗯?”少女像是因酒力慢了半拍,一手托住酡红面庞,一手向内挪动杯子,用指尖点着莹润下唇,“因为用了唇彩,颜色会沾在杯子上呀,还有点心也不能吃。”
绮小姐抿抿唇,又嘟起一点:“重君,好看吗。”
水润晶莹的樱唇,因为少女嘟嘴的动作而变得饱满,像是被轻咬过的红润唇色水亮自然,映着柔和灯光。
喉咙发干,眼睛移不开,猫爪抓挠心底:“用了唇彩吗,一点都看不出。”
“我化了最淡的妆,只抹了一点唇蜜,重君还没有回答我呢。”少女宛如魅惑人心的眼睛,白皙指尖点呀点,向我展示那樱唇的柔泽软润,次次点触我心头,“那我换个问题。重君,喜欢吗?”
“喜欢。”心跳的好快,快到跳出来,跳到少女掌心。
“唔,”女孩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颦蹙额头,轻轻又尝了一小口,“这汤好酸。”
“嗯,我尝尝?”她也盛了一碗,汤水沾湿了少女的唇,只一点闪坠水光,“还不错,酸甜很合适嘛。”
“喜欢就好。”
真好。
——————————————
叠叠乐,派对经久不衰的选择,是考验眼光、需要合作以及灵巧双手的综合性竞技游戏。
对,合作。
在第一局高楼颤巍巍摇晃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是一场一对二的决斗,我没有人可以托付后背。
轻盈的触击,灵动的指尖反复敲打木条,稳定而优雅。危楼被少女宛如恶魔的指技折服,摇摇欲坠的是我的命运。
小小的女孩嬉笑着,为姐姐加油,直到少女将木条抽出,妖娆地在我眼前摇晃,叠放在最上端。
“受力结构我已经调整过了,在下面那根,上吧小幽!”
“谢谢姐姐。”女孩伸出纤细的食指戳动,一根木条被轻盈推出,危楼以一种更加危险的状态屹立。
没错,绮小姐当然不只是抽出了自己那根,少女灵动的纤手将另一根木条也调整为不承重,小幽才得以如此轻易抽去。
令人赞叹的技巧,但现在显然不是夸耀的时候。因为即将面临这个千疮百孔危楼的,是我。
“重君,现在认输的话,我可以适当减少对你的惩罚哦~”少女好整以暇吮吸果汁,眼中似笑非笑,“好好拜托我的话,免去也不是不行。”
是绮小姐的话,低头认输也没关系吧,即使是我也很难保证一定可以抽出下一根木条。失败的风险是我完全不能承受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陷入囚禁恶魔的禁忌深渊。
“抗议,小幽的那部分不能免,小幽要看大哥哥女装逛街。”
……已经没有退路了。
深吸一口气,神情慎重,像是即将冲入火场。不,曾经火场救人的那次,我也未曾像此时坚定。
“不要小看了一名武道家的技巧,危机和风险是并存的,准备好小时候的相册吧,绮小姐,我很期待。”
嘴上虽不让分毫,但看着眼前层层堆叠的积木,心里直发怵。
手探出,到一半又悬停,换个角度继续观察。
“小幽你感觉小裙子适合重君呢,还是和服更好?”少女故作苦恼,嘴角恶趣味的笑容灿烂明媚,丝毫不做掩饰。
“当然是高中制服小皮鞋,就是不知道大哥哥喜欢黑丝还是白丝,都试试也不错。”
手颤了一下,两手搭在桌面。深呼吸,我不能输,无论是为了拿到少女的相册还是避免女装的终局——
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
涓涓细流淌出,不只何时壮大许多的内息在掌心涌动,渗入桌子,流淌、流淌,像是化开的墨渍般浸染。向上、向上,浸染一层又一层,侵蚀原木堆叠的高塔。
颤颤巍巍摇摇欲坠,积木的支撑机构在脑海中勾勒,千疮百孔的样貌很像我的经脉骨肉。
破败、摇摆,岌岌可危。
不要多想,知晓了所有支撑点,这样胜率又高了两分。
还不够。
芒种,五月节,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有芒之种生,根植此处,高塔成为一束谷稼。内息如根生,将死物化成一个整体,与桌面相连。
虽然高塔依旧摇摇欲坠,感知中已经成为了一根摇曳的芦草,风吹不到、雨来不畏。它是活的,是律动的生命,这种认知一瞬间无比鲜明。
我曾经以负熵流唤回畸变的小幽,内息是低熵,生命是从外界摄取低熵维系自身的有序。
换而言之,内息这个于我体内不断壮大的低熵系统,不也符合生命的定义么?以我为温床摄取低熵,内息得以维系、壮大,或者说生长、繁衍。
它是活的,我就如同这根芦草、这方危楼,被它所延续。寄生,或许内息本质就是这样一种怪诞,而我,恰是它的苗床。
所以它才会在我脑子里扎根,诞出神识,开辟紫府,成长到另一个阶段。如同双盘吸虫侵占蜗牛大脑,蜗牛逐光。
这个世界不缺乏天才,我所能察觉到的事情也一定早有人察觉。
所以苏老头才劝我不要习武吧。
假使这种寄生已经被聪明人们所洞悉,那为何至今仍未有人处理呢。是处理不了,还是说寄生并非如我所想的那样致命?
脑袋里的寄生者……无论如何想都太致命了。
寄生体系的终点会是什么。从更大的角度去思索,族群以繁衍延续为目的,被寄生的武道家们会是最终的宿主吗?
飞升。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汇,神识颤动,这个循环已经超出了我理解的极限。试着操纵内息,略带一点顿涩,又仿佛运作已是本能,它真的存在有知性吗。
“重君,拖延时间也救不了你哦,认输吧,不会让你穿很过分的衣服。”胜券在握的少女笑容甜美,干脆在被炉下使坏,轻轻摩挲起我的小腿。
向上、向上,被丝袜包裹的美足压上我的大腿,温柔的游移,足弓在大腿晃呀晃,晃到深处。一颗颗调皮的足趾开始画圈,最后夹住腿腹最内的软肉,用力旋夹。
身子一颤,酥痒与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险些发出丢人的声音,传递在叠叠乐与桌面的内息险些因少女的作怪断开,本来平缓的内息剧烈波动起来。
“重君?你的手在抖哦,没问题吧~”少女流露出关切的表情,“还是说在‘享受’等待的时间。”
重音,绮小姐将这享受读得格外清晰,故意说给我听。
被少女足裹触及的地方,内息像是阳光下的积雪、活泼的游鱼,四下游走溃散。很快又像是被逗引的猫,聚集在她脚下皮肤,伴随着少女的足趾游走。
“喜欢吗?”像是暖风吹拂的轻呼声在左耳响起,我激灵灵打了个颤。
“这是念动力控制空气振动的发声技巧哦,不要被小幽发现,她看过来了,呼~”
为什么还要吹气呀!全身紧绷,我才没有漏出多少异色。
“多等待一会也没关系哦,接下来把脚伸进两腿之间,不要夹这么紧,放松哦重君。”
蠢蠢欲动,内息泛起一丝霞色,在少女足裹触及的地方乖巧地盘踞,感受着丝滑和温软,依偎在她脚下。
就像、就像是只乖巧享受爱抚的猫。
又或者……脚奴?
这个想法蓦然生出,我心脏剧烈抽颤。感知着那足裹下驯服的模样,我想不到其它任何可能了。
在暗宴里,我承载着少女的身躯,沉沦在少女脚下,倾尽所有内息去温暖她的双足,也将足趾烙印心魂。在咖啡厅,我忘我的服侍少女,像是侍奉神明,将精气神与内息一同献与那纤足,呼吸那浅香。
也许在我沉沦于少女脚下,被丝缕销魂的足香捕获前,内息已经沦陷了,成了少女脚下逐火的飞蛾。
内息是活的,它或者它们蜂拥涌向识海,扎根脑髓,蕴生出千万蠕动的神识,是另一种具有知性的生命。
知性可以被奴役、被诱惑、被驯服。
诱发这一切的,或许就是女孩投放的模因。
是因在我脑海里寄生,所以一同被模因浸染了吧。我体会过绮小姐的魅力,举趾跷足间溃破一切心防,那完美的足趾能将一切空虚填补,被少女驯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只有真正触碰过少女的肌肤,才知晓那是怎样一种幸福吧。
趾甲隔着衣服划过股间的软肉,或许是内息的缘故,整个下身都提不起劲来。
真是拿绮小姐没办法。
“嗯?重君在想什么,表情好奇怪。”绮小姐的声音,不是耳畔私语,而是正常与我对话。
“想绮小姐好厉害呀。”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就把内息驯服成脚奴了,连我也差不多。
“唔?”少女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随后轻哼一声,“即使恭维我,也不会饶过你哦。”
虽是这么说着,她收回了作怪的小足,不再捉弄我。
“那我开始了。”内息灌注,芒种根生,即使摇摇欲坠,也绝对不会倒下。
“我决定在重君抽积木时吹一口气,重君要忍住哦。”耳畔又是少女的呢语,耳道痒痒的,我的手顿住。
念动力空气振动模拟的声音,真的和少女本身一模一样。
全身肌肉绷直,我将手伸向前方。
虽然作弊有一点不太光彩,但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女装是不可能的,这场对决的赌注——绮小姐的相册我就收下了!
摇。
摇。
摇摇。
拿下来了。
绮小姐没有用声音干扰我吗?
没有等到她甜美的吐息,心底里反而生出些遗憾。也对,绮小姐怎么会是打扰比赛公平的人呢,接下来只需要把这块积木搭……
“呼~~~”
突如其来的暖风灌进耳道,紧绷的肌肉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酥麻传导到耳蜗,脑髓生出的悸动令我所有寒毛都像被拂过。
另一种层面的毛骨悚然。
木条坠落桌面,我却无心去管。绮小姐!她!之前所有的呢喃都俯靠在左耳,少女显然早有预谋,毫无心理防备的右耳被暖风吹拂了彻底。
魂都要被吹散了。
捡起桌面的木条,搭在危楼的顶端,为高塔又添了一层,我看着少女盈盈浅笑,不争气地将嘴边抱怨的话语咽下。
这个表情,真是太犯规了。
“绮小姐,到你了。”
“好。”
她伸出青葱玉指,向我展示平衡与优雅。
……
……
……
我,绮小姐,小幽。
我,绮小姐,小幽。
我,绮小姐,小幽。
我,绮小姐,小幽。
叠叠乐堆叠、堆叠,堆叠出完全不符合力学模型的模样。高塔挺过一次次晃荡和颤巍,像是呜咽的朽木,却始终屹立不倒。
太假了,它早该在七八轮前结束使命。然而我毫不怀疑,它还能挺过七八轮乃至更久。
绮小姐、我,还有小幽,三人面色古怪的停下了游戏,看着眼前这座演技丰富的高塔。小幽托着腮忍笑,少女装作醉意更深,眼中迷离面酡红,也许是羞的。
大家都使用了些不光彩的小手段,导致叠叠乐已经被抽成力学无法解释的夸张模样,游戏却还在继续。
“要不,我们算平局吧。”我打破寂静开口,继续下去输的人一定是我——比起内息粘连固定,念动力是确实能让木条飞起来的。等抽到悬空为止,我就输定了。
前提是,姐妹两人肯厚着脸皮继续下去,从绮小姐红润的面颊看,少女显然对作弊被发现这件事极其羞臊。
“确实,小幽感觉没什么意思,赌注就算了吧?”女孩看向姐姐,绮小姐显然也乐意停下这愈发尴尬的游戏。
“小幽讨厌就算了,唔……”少女翻找起随身携带的包包,“我带了新的桌游,有人要试试吗?”
“什么游戏?小幽有兴趣!”女孩欢快举起手。
“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叫飞行棋更合适。”少女取出一套棋盘和卡牌,将印着R15+的字样的包装悄然塞进包包里,“今天刚买的,我也没有试过,重君有兴趣么。”
“好,这次就不要赌注了吧。”
“当然。”听了我的话,少女嘴角翘起,带着深长意味,“毕竟是真心话大冒险呀。”
另一旁,屹立不倒的叠叠乐轰然倒下。
所有人心照不宣。
——————————————————
守密人:不加r18标签真就没人看是吧?
猫咖地址:100681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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